第7章 亡國第七天(第3/3頁)

沈彥之冷淡點了下頭,越過他直接步入殿內,總管太監臉上也還堆著笑,半點不見忿色。

總管太監心知,眼前這位可是禦前紅人,城破那日,直接在東宮拔劍斬了陛下的親兄弟,都不見陛下降罪,反而誇他治軍嚴明,對其褒獎有加。

天色還早,但殿內已掌了燈,沈彥之瞥過玉階下方兩排燃了數百來十支明燭的燭架,眼底劃過一抹譏諷。

叫嚷著前朝無道、要順天起命謀反的人,在奪下這江山後,不也是做著和前朝昏君一樣的事麽?

他垂下眸子收斂了所有神色,躬身行禮:“微臣參加陛下。”

龍椅上的李信從奏章上擡起頭來,他剛過不惑之年,蓄著一把美髯,布滿細紋的眼角微微有些內陷,鷹鉤一般,看人時眼神也利得像把刀子。

“沈愛卿來了。”他擱下筆,吹了吹自己剛理好的一封詔書,“追查太子和太子妃一事可有眉目了?”

“微臣無能。”沈彥之本就躬著的背脊下彎三分:“當晚義王殿下的馬車就載著太子妃出了皇宮,臣聞訊去追,卻終是晚了一步,馬車中途被掉了包,臣追上的那輛馬車裏不是太子妃。這兩日嚴加拷問了義王殿下身邊的親信,還是沒能問出什麽線索來。”

義王便是那夜沈彥之在東宮斬殺的那名大將,李信的胞弟李義,他為引走沈彥之,當晚的確弄了一輛馬車出宮,並對外宣稱車中是太子妃。

沈彥之殺了他後,便將計就計,推諉說是他是為了美色劫走太子妃,讓太子也跟著跑了,一怒之下才殺的他。

有了這樣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沈彥之又是世家子弟,李信若還想讓朝中舊臣都歸順他,非但不能動沈彥之,還得許他高官厚祿。

聽到他的說辭,李信皮笑肉不笑道:“罷了,前朝余孽的事暫且放一邊,朕這裏有件棘手事還得沈愛卿去辦。”

他將那紙詔書扔至他腳下。

沈彥之撿起一看,臉色倏地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