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立後的日子朕命欽天監看……

等宮室人都走幹凈了,太後道:“陛下別跟哀家打什麽啞謎了,是哪家的姑娘啊?”

談起那位姑娘,趙玄眼中升起笑意,端的是一本正經。

“說來也是巧,太後定是認識的,正是信安侯府的大姑娘,只不過當時朕政務繁忙也沒空仔細瞧瞧,還真是錯過好一段時日。”

太後心中思忖了半晌,記起那人來。

若是一個普通的侯門貴女,縱然她入禁庭拜見過自己,太後還真未必就能留下印象,不過那姑娘......生的神女般的姿容,倒叫她記憶猶新。

記起來了,太後頓時難掩怒意:“皇帝這又是什麽意思?當初哀家叫她進宮來,你是當著眾人面怎麽說的?如今這般,是要出爾反爾,給眾人逗趣不成?!”

趙玄並不遮掩此事,一雙眼睛深邃清明,平靜的靠著椅背,只和聲道:“當時與她不相熟,自然是覺得不合適,如今陰差陽錯遇見了,難不成還管他人想法?誰又敢笑話朕不成?”

太後一聽,頓覺頭疼了起來,這話聽著何其昏庸無道?

這話像是一個皇帝能說出來的?

若非眼前這皇帝姿容神態仍如往常一般無二,她甚至懷疑是不是芯子換了一個人。

她忍不住撇了眼皇帝,忍怒道:“怪不得方才一口回絕了新安的事,原來是這般......哀家倒要說教陛下兩句,你年輕時倒是規矩,如今年長了反而不如曾經知禮了?這般......”

她不知要如何說起。

“母後說的是,可名聲於朕錦上添花罷了。”趙玄淡淡的擡眸,那道淺淡的眸子緩緩注視著眼前不再年輕的太後。

“母後得空便宣信安侯家眷入宮,立後該提上日程了。”

太後眼皮直跳,止不住的蹙眉,嘲諷起來:“皇帝聽聽你這話,你這是找哀家商議?是來問哀家的意思?既是找哀家商議,那哀家便要說上一句,立後非兒戲,品性資質,家室,祖上三代都要細細巡查,長則三年五載,再短也要個一兩年,皇帝如今這般火急火燎,是不是把日子都定好了啊?”

這本是太後氣急一句諷刺他的反話,不想趙玄竟然一本正經,微微嗯了聲。

太後驚駭的連茶水都撒了出來,晃晃蕩蕩茶盞被她直接擱在了角幾上,沉著臉不說話了。

倒是趙玄自己說起來:“立後的日子朕也命欽天監看了,年末正巧有個難得一遇的吉日,錯過了不知要等到何時。”

末了還朝太後拱手,溫和笑道:“勞煩母後替兒子操心,兒子這把年紀了,好不容易尋了個喜歡的姑娘,要是因著其他事出了什麽差錯,那兒子可真要有一個算一個。”

***

另一邊的信安侯府———

自昨夜二人回府後,成嵻便被成嶠耳提面命,要他對著昨夜見到的事兒守口如瓶,哪怕是見了老夫人,也得掂量著說。

成嵻平素雖不著調,卻不是個蠢笨的。

自然明白這道理,若是如今不管不顧的喧嚷出去,萬一走漏了風聲,日後但凡有個什麽差錯,府上丟臉了,大哥就能扒了他的皮。

他想嘚瑟也得忍耐著。

“哎呦......我這腰疼死了.....”

成嵻年紀輕輕腰就不好,昨夜面見聖上驚駭之下不知怎的就扭了腰,昨夜不覺有什麽,早上睡醒才覺得越發痛的厲害,此時趴在榻上哀嚎起來。

“你快來尋個什麽膏藥,給我貼上一劑。”

他夫人紀氏坐在窗下軟塌上拿著繡樣子比劃,眼睛像把鋒利的刀一般,聞著他滿身的酒味,見他哀聲連連的模樣,面露冷笑,隨意尋了個膏藥,隨意一巴掌下去貼在他腰間。

“啊!你這毒婦!”成嵻身子抽動一下,忍不住齜牙咧嘴,罵罵咧咧起來。

夫妻十幾年紀氏根本不怕他,她娘家子侄都有出息,往年都是這成嵻哄著她讓著她,何曾被他這般罵?

她那削的細尖的指甲,狠狠往他手臂上掐去,冷笑道:“竟然敢罵我?對,我就是毒婦,恨不得把你藥了去!昨晚去哪兒鬼混去了?我就該拿了你去報官!”

“滾!別拿你那貓爪子碰我!爺們兒出去喝個酒你也敢管?”

成嵻如今可不怕這外邊慫家裏橫的母老虎,想到昨夜的事,臉上不禁帶著幾分得意猖狂。要是大侄女兒入了宮,不說做那皇後娘娘,憑著她的姿色以及大哥的位份,到時候哪怕只是一個妃嬪也是後宮獨一份。

他們家豈不就是國丈府!

“呦,今日二公子怎麽這般厲害起來了?我們婦人但凡出去赴宴晚了一時半會兒回府,名聲就難聽的要死,滿府人朝著你耳朵根子罵。你們男人倒是瀟灑,自個兒去風流窩裏瀟灑一夜,被妖精勾壞了身子,回來還敢叫囂?”

畫樓軒窗外頭四角掛著風弄鈴,叮當叮當脆響,蟬兒叫個不停,擾亂了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