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總想著早日把姑娘娶回……

玉照沒成想道長不說話便罷了,一出口竟是這種話。

她以為自己已是最膽大妄為的人,借著求道上香的名義,日日去找觀裏的道長,與他共處一室。

怎知道長膽子比自己還大,往日裏總一副高冷謫仙之態,那日拒絕她又是如此幹脆,怎知這回一出口便是直接說要上她府上提親。

玉照怔了怔,眼中泛起猶豫,本能的踟躇慌張、卻又被說的激動難耐起來。

她深吸了口氣,理智回籠,清楚的意識到,自己與道長的事,道長若真上侯府去提親,旁人暫且不論,閑言俗語玉照也不怕,可她怕父親不會輕易饒過道長。

民如何與官鬥?更遑論她二人也算是有了私情,本就犯了錯再先......

......父親只怕也繞不過自己,到時候道長也有危險。

可她又生了幾分心動,那夢境太過嚇人,要是真如夢境中一般,她幹脆死了算了。

若是嫁給道長,仿佛並不討厭呐。

把道長帶回江都去,到時候天高皇帝遠,她的日子豈不過得美哉?

她的思緒像極了飛出籠的鳥兒,再收不回來。

夏風吹拂起經幡,淡淡香燭味落到她的鼻尖,她回過神來,方才後知後覺,自已與道長並坐在一處,兩人挨在一處方案,兩人竟湊的如此近。

若是此刻有人從二人身後望去,只會覺得她二人依偎、糾纏在一處。

好在上香抄經的人,離她們隔著個跨廊,有條條道道色彩明麗的經幡掩飾,煙火繚繞,兩人間做什麽都不會引起他人注意。

玉照咳了咳,慌張的打算離開一些,叫兩人間分些距離。怎料她今日穿的是層層疊疊的荷花裙擺,長長的拖曳與地面齊平,平素走路都得手小心斂著,如今她一用力抽動,才發現裙底被趙玄的蒲團壓著,她不僅無法抽出裙擺,反而由於力氣不及,重心不穩就要往一側倒去。

趙玄扶住了她,那雙寬厚有力的手貼在她的腰間,玉照總覺得格外的熟悉,那日酒後自己的孟浪之舉,全然回憶了起來。

她望著趙玄刀削一般挺毅的下顎,忘了剛才的驚慌,忘了他說要提親的話,睜大眼睛喃喃道:“我第一次見道長,就覺得道長好熟悉好熟悉。”

誰知趙玄聽了竟也沒有反駁,他似是想將玉照的五官輪廓記清楚,伸手想要觸碰玉照的眉眼,卻停在一寸距離:“真是巧了,我也是這般覺得的。”

她的輪廓,早被他印在了心底,兩人初見,平靜的湖面就泛起了陣陣漣漪。

兩人貼的如此近,玉照能感受到身側男子的溫度,他的味道,他素凈道袍下結實挺闊的身姿,如此沉穩,叫她心安。

活了十六載,玉照從沒體會過母親疼愛的感覺,來京城前,她與父親更是只匆匆見過一面。

玉照年幼時,唯一一次見到過江都來看她的父親時,她遠遠在廊下站著不敢上前,被仆婦推搡打趣叫她去叫父親,叫父親抱她。

她害羞的伸出手想要父親抱起自己,父親卻只是瞧著,不曾彎腰抱起自己。

高門間向來抱孫不抱子,玉照以前以為父親古板,定然也是這種想法。他不抱自己,其他孩子定然也是不抱的。

可後來玉照聽了下人說起才知道,父親在玉嫣小時候常常抱著她,恪哥兒也是這般。

原來不是不抱孩子,只是不抱自己而已。

如今被趙玄環著腰,竟然是頭一遭有了被珍愛著的感覺,這種她如何也不願意掙脫開的感覺。

玉照吸了吸鼻子,她向來順從自己的心意,既然是真心喜歡,那便不再糾結,她雙臂環過道長的腰身,如上次醉酒一般,靠到了他胸前,將頭埋在他懷裏。

趙玄顯而易見的一頓,縱使不是第一次這般抱她,仍是渾身僵硬起來。

他知曉當世對女子的束縛,無奈失笑:“這麽多人在,要是被看去了,如何是好……”

小姑娘咋咋呼呼,膽子奇大。他倒是不怕,怕的是這兒人多口雜,她一個未婚姑娘,若是傳出風言風語,難免不好。

玉照埋頭在他懷裏,說話含糊其辭道:“那可是不巧,我家做主的長輩不在府上,估計要下月才能回京城。你這時候上我家門,白跑一趟不說,府上其他人定然會說我的。不如等我長輩回來了,我再帶你見見他?你放心,他向來疼愛我,一定會同意的。”

玉照知道父親絕不會同意,那她就打算繞過侯府,直接經過舅舅同意。

反正,更出格的事她也不是沒做過。

若是能早早挑選一個自己看得過眼的男子結為夫婦,無論他身份如何,也是一件幸事。

趙玄聞言不由的泛起一陣失望,倒也不好強迫,只好答應:“好,依你。”

他端午那日便知曉她是信安侯府的某位小娘子,至於是府上哪位姑娘父母又是誰,趙玄並未曾多去幹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