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男婚女嫁,各不相幹。……(第3/4頁)

“夫人,三郎怎麽還不回來……”徐香凝當風哭得渾身打顫,“我也是沒有辦法,原沒想過這時候回上京來的。夫人,我對三郎是一片真心,到底跟了他這些年。夫人……夫人您不能不認我,我還懷著身孕,若是您不管我,那我就沒活路了。”

這裏正聲情並茂地展示心路歷程,那廂兩騎快馬飛奔而來。到了人群前下馬,撥開圍觀的百姓擠進來,是耿節使和耿方直。

耿方直傻了眼,看看徐香凝,又看看惠存,茫然向惠存走了兩步,“郡主,你聽我解釋……”

惠存冷冷一笑,別開了臉。

徐香凝心裏忐忑起來,唯恐他在這種局面下選擇郡主,忙一把拉住了他,哭哭啼啼地說:“三郎,我昨夜顛簸了一夜,吃沒吃好,睡沒睡好……三郎,我這會兒頭暈心慌,你別走……唉喲……”

真是小婦的矯揉造作一脈相承,雲畔居然看出了熟悉的味道。

耿方直騎虎難下,既想去哄惠存,又推不開自己的心上人,只是慘然望著惠存,喃喃道:“郡主,你給我個解釋的機會……”

男人總是這樣,他們既崇拜高貴女性帶來的精神層面的滋養,又沉溺在下等放浪形骸的肉體歡愉中不可自拔。郡主是高高掛在墻上的名畫,人人都說名畫好,名畫能提升家宅的格調。而徐香凝是冬夜床頭的湯婆子,雖然上不得台面,但卻割舍不下。

耿節使是武將,一看弄得這樣還得了,頓時朝自己的夫人一聲大吼,“究竟是怎麽回事!”實則是吼在了王妃面子上。

王妃哼笑了聲,“節使不必這樣高喉大嗓,有理不在聲高,我們今日是來退還貴府聘禮,順便將令公子身懷有孕的通房接了回來,送歸貴府上。”邊說邊示意身邊的仆婦,將一個錦緞卷軸送了過去,“這是貴公子的婚書,現完璧歸趙,我家回婚書也請盡快返還,自此咱們兩家兒女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王妃率眾就要折返,耿節使一下慌了神,忙道:“殿下,哪裏就到這一步了。大廳廣眾下說話不方便,還請殿下移駕寒舍,有什麽話,咱們坐下好好商議。”

王妃說不用了,“你家一而再,再而三地毀約,我們高攀不上。將來令郎必然不愁貴女下嫁,節使還是省著點力氣,和下一家商談去吧!”

魏國公府的人浩浩蕩蕩離開了,留下幾十擡花團錦簇的聘禮,就這樣放在大路中央。

耿夫人氣得哭起來,跺著腳直說現眼。耿節使心頭愈發煩躁,厲聲道:“有什麽可哭的!還不叫人來,把東西都擡回去!”

男人不管這些瑣碎事,瞪了兒子一眼,一甩袖子走了。兩房媳婦見狀,心頭看戲似的竊喜,面上卻要同悲,忙寬慰婆母,“母親先回去,余下的事,媳婦們來操持。”

於是耿夫人跟在丈夫身後走了,耿方直一臉頹敗地望著自己的通房,嘆了口氣道:“走吧,回去。”

進了門,便聽見前院耿夫人哭得死了人般,一頭哭一頭說:“這下可好了,弄得名揚四海,咱們三哥往後的親事可怎麽辦啊!”

耿節使坐在圈椅裏直嘆氣,這個時候就要尋根究底一番了,拍著扶手道:“我早就說了,小小年紀,要什麽通房,不倫不類就罷了,如今還弄出個孩子來,這是丟了誰的臉!”

耿方直知道反正與郡主的婚事是不成了,再看看徐香凝朦朧的淚眼,賭氣對父母道:“開陽郡主潑悍,婚事不成便不成了,又怎麽樣!”

耿節使氣得破口大罵,“你這混賬東西,嘴上說得輕巧。再有十來日就要辦喜宴,請帖都發出去了,如今弄成這樣,你對得起誰!”

耿夫人想得則更深一些,哭道:“兒啊,你還年輕,哪裏知道其中利害。李家這麽一鬧,滿上京都知道你還未成婚就有了庶子,來日哪家高門女兒願意嫁你?你的名聲,你的仕途,這回可是全毀了……”說著轉頭盯上了徐香凝,咬牙咒罵著,“不知羞的小娼婦,你先前在外頭,當著眾人的面說的都是什麽?閉上你的嘴,能憋死你麽?”

徐香凝被主母一罵,頓時有些慌張,拽著耿方直道:“三郎,我被她們押解著,實在沒辦法,我怕她們傷了孩子,更怕你會不要我。”

耿方直雖然覺得她不成器,但自己的女人,又懷著身孕,也不能將她怎麽樣。耿夫人叫罵,他自然要護著,“阿娘別罵了,罵也沒用,橫豎挽回不了什麽了。”

這裏正鬧得厲害,太夫人得知了消息趕過來,見孫子一臉菜色,香凝又哭得眼睛都腫了,當即道:“吵什麽?他們家不願意嫁,咱們家還不娶了呢。他李家的姑娘金貴,不興咱們找張家的,王家的?”

耿夫人埋怨死這位婆母了,一切都是她鬧出來的,要不是她胡亂溺愛,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步。如今她又來護著,新仇舊恨一齊上頭,便道:“母親,您就別再摻和了,找張家的、王家的,也要人家樂於嫁到咱們家才好。如今京畿上下去問,誰不知道哥兒養通房、生庶子,哪個正經人家的小娘子願意進門就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