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預備姨娘。(第2/4頁)

箬蘭拿了文書和銀子,頓時淚流滿面,當即跪地磕頭,連聲道:“多謝夫人,夫人這心田,叫奴婢說什麽好呢……回去我一定做個長生牌位把夫人供奉起來,求佛祖保佑夫人如意吉祥,萬世恒昌。”

雲畔伸手攙她起來,笑著說:“承你吉言,不過立牌位竟是不必了,怪嚇人的。”一面上下打量她,生出些依依惜別之情來,最後長嘆了口氣,“去吧,和你那郎子,好生過日子去吧。”

箬蘭裹著淚,又磕了三個頭,方由鳴珂陪同著走出內院。

雲畔這時才將視線轉向藕兒,淡聲道:“箬蘭原先是伺候我穿戴的,如今她回去了,我跟前少了人,往後你就頂她的缺吧。”

藕兒的差事和箬蘭是一樣的,不同之處在於箬蘭伺候的是雲畔,藕兒伺候的是李臣簡。

她發了話,藕兒不好拒絕,嘴上應著是,神情卻兩難,猶豫著說:“奴婢能伺候夫人,自然是求之不得,可郎主那頭也不好短了人侍奉穿戴啊……”

雲畔一聽,似笑非笑眯起了眼,“看來闔府上下沒個能耐人能伺候郎主,竟是少了你不成了?”

藕兒頓時白了臉,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支吾搪塞著:“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哪個意思呀?”雲畔板著臉道,“聽說你在公爺身邊伺候了三年,真是知根知底的老人兒了,我這夫人進門才幾個月,在你眼裏還是外來客吧?”

藕兒慌了神,雖說心裏確實是這麽想的,但真要是說出來,那可是切切實實犯上的罪過。她只有矢口否認,忙說不是的,“郎主是主子,夫人更是主母,奴婢一心侍奉郎主和夫人,夫人讓我上哪兒,我就上哪兒……”

雲畔說不用了,“先前我還瞧著你素日忠心,想把你留在我跟前,成全了你的體面。可後來見你不情不願,只想侍奉公爺,這樣的大佛,我這小廟看來是供不下了。反正今日正在往外打發人,不如你也借著這個時機去了吧。你放心,公爺的穿戴我自然另外指派人伺候,絕不會慢待了公爺的。”

藕兒惶然,沒想到她竟要攆自己出府,忙跪下道:“夫人息怒,奴婢知道錯了,自今日起奴婢就在夫人跟前伺候……”

可她願意伺候,自己卻不敢留她了,一般房裏的大丫頭們,都自詡高出底下女使一等,到底與主子近,在主子面前說得上話,時候久了容易擺不正自己的位置。

別人府裏常出這樣的事,家主身邊伺候梳妝的、伺候穿戴的,大有被收房的前景,仿佛做上了這等差事,就是預備姨娘。

藕兒未必沒有這樣的心,平時看她少言寡語一副清高勁兒,其實說到底是不屑與其他人為伍。所以這人是留不得了,幹脆一氣兒弄出去,省得夜長夢多。

撫了撫裙上褶皺,雲畔垂眼道:“我命人查過你的身籍了,你不是賣身入府,身家也算幹凈,你爹娘八成等你出人頭地後,孝敬他們呢。在咱們府上,你就是再幹二十年,也不過是個女使,沒什麽前程,還是去吧,或是換個人家,有你的大造化也說不定。”

這下子藕兒大哭起來,掖著眼睛說:“夫人,我伺候公爺多年,從未犯過什麽錯……”

雲畔霎時寒了臉,原想和她理論理論的,但轉念一想,沒什麽必要。主母不在家,一個年輕女使鉆進郎主臥房,正經人哪個會這麽幹?說出來不光她沒臉,更是折辱了李臣簡。

邊上的姚嬤嬤一點就透,那天夫人進內寢,不一會兒藕兒就從裏頭出來,當時她還吃了一驚,不知為什麽這丫頭會在裏面呢。

現在看來,必是奴婢做得久了,心生厭煩,想嘗一嘗當主子的滋味兒了。既被主母發現,就應當知道原因,還賴著不走,果真臉皮比城墻還厚。

她哭哭啼啼,難道還讓夫人和她費嘴皮子不成!姚嬤嬤擋在前頭,伸手拽了她一把道:“姑娘不必哭,主家打發女使,從來用不著給任何人交代,使著不好就換人,這是再尋常不過的,姑娘在府裏伺候了這麽長時候,還不懂這個道理?至於犯沒犯錯,天知地知罷了,夫人留你面子,自己要惜福,什麽事都說破了,就沒意思了。”

邊說邊招呼綠檀和鳴珂,“你們倆陪她回去收拾收拾,趁著天色早,送她出去吧。再者叮囑門房一聲,往後不是府裏人了,要進府須得通傳。”

綠檀和鳴珂道是,比了比手說:“走吧。”

藕兒沒辦法,抽抽搭搭望了雲畔兩眼,最後還是被她們拉扯著,往後罩房去了。

把人打發了,雲畔又轉頭對姚嬤嬤道:“以後讓綠檀伺候公爺更衣,讓鳴珂帶她兩日。綠檀這丫頭,我看著老實本分,且又是才進上房,不會仗著自己功高,弄出什麽事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