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惡人就該有這樣的報應!……(第3/3頁)

雲畔的心思不知打了幾道彎,只是不能把憂思做在臉上。勉力打起精神,席間談笑如常,可胸口沉甸甸地,有巨石壓著,越來越令她仿徨。

好容易從茂園出來,走在長長的木廊上,她茫然看庭院裏風吹芭蕉,沙沙作響。

李臣簡就在她身旁,也知道太夫人剛才那些話給了她重壓,便道:“祖母和母親著急,你卻不用放在心上。孩子什麽時候能懷上,不由你我說了算,你的心境要如往常一樣才好。”

雲畔點了點頭,鼻子有些發酸,低著頭不說話。

他見她情緒愈發低落,又喚了她一聲,“你怎麽了?果真難過了麽?”

雲畔說沒有,勉強笑道:“我那日看見趙防禦的夫人懷著孩子,圓圓的肚子,瞧著就非常喜人。”

她說話的時候,眼裏有艷羨的光,但對於這位小妻子,他是常懷憐惜之情的,並不願意將那些額外的負累強加在她身上,便頓下步子撫了撫她的臉頰,溫聲說:“趙重醞和他夫人,三年才懷上頭一個孩子,咱們成親還沒滿兩個月,不急在一時。再說生孩子險惡得很,你年紀還小,我不願意你為這個出生入死,還是年紀大一些再生的好。”

雲畔聽著,倒也找到一點慰藉,心裏還是放不下,苦笑了下道:“年紀再大些……只怕祖母和母親要急壞了。”

他是男人,哪裏懂得後宅中的安排,春生三年才懷上,外人只看見她笑意盈盈會客,恐怕從未見過她在閨中唉聲嘆氣的樣子。

自己也是糊塗,既嫁進了這樣的人家,應該對一切早就有預料的,也不該那麽傷心。可是怎麽能不傷心,他不是一塊胭脂、一盒熏香,他是活生生的一個人啊,承載著她綿綿的感情,怎麽能說割舍就割舍。可是她不能抗爭,不能言說,怕自己的小性子不符合宗婦的標準,也怕自己被人看輕看穿,失了引以為傲的體面。

後來他再來寬慰她,她一味地粉飾太平,待他出門辦事去了,就一個人坐在月洞窗前發呆。

姚嬤嬤來回稟莊子上的反饋,說就近的幾處並未發現兩位嬤嬤的下落,她心不在焉地聽著,沒有任何反應。

姚嬤嬤望了眼檎丹,檎丹也是一臉迷惘的樣子,姚嬤嬤只好輕聲喚她,“夫人心裏可是有事?或者說出來,奴婢們也好替夫人出出主意。”

雲畔哦了聲,淡然道:“也沒什麽,太夫人催著快些生孩子呢。”

單這一句,姚嬤嬤就明白了,只道:“夫人別急,這才成婚一個多月,有沒有的,好歹要再等兩個月後才能診得出來。”

是啊,這會兒要是說有就有了,那才是了不得了呢。雲畔也覺得好笑,大抵上了年紀的人都這樣,說起孩子,恨不得一口吞一個餅。

慢慢冷靜下來,她問姚嬤嬤:“我瞧姨母和姨丈感情很好,姨母又是個火爆的脾氣,當初怎麽會替姨丈納妾呢?”

姚嬤嬤道:“先頭也是因為沒孩子,不替向公爺納妾,難免叫人說善妒,所以就在府中女使裏頭挑了兩個。不過最後還是您姨母先懷的序哥兒,那兩房是在五六年後才懷上,所以儼哥兒比序哥兒差了好幾歲嘛。”

雲畔聽得悵然,“連姨母那樣的脾氣也怕人說善妒……”

姚嬤嬤瞧出了點端倪,問:“太夫人說要給公爺納妾麽?”

雲畔搖了搖頭,“倒並未明說,可我知道,難免會有這一日……想起讓他去別人房裏,我這心裏頭就不受用。”

姚嬤嬤嘆了口氣,“世道不公,夫人卻也不能鉆牛角尖,到底咱們公爺,不是尋常男人。”

三位國公之間的明爭暗鬥只會愈演愈烈,從權力到威望再到後嗣,缺了哪一樣都不成,處於這樣位置上的人,一輩子守著一個女人,似乎是一種奢望。

雲畔自然也懂得其中道理,大局當前,容不得她去吵鬧。自己就如偷來了一段美好的時光,總算婚姻中有過兩情相悅的甜蜜,往後他當真納了妾,那麽夫妻的情分大約也就到那裏了,接下來各自珍攝,閉口不再談情,就是她自保的手段。

落寞地轉頭看外面庭院,自己也知道不該讓那種情緒在心頭停留太久,若是婚姻不順,那就別處找補,手作鋪子辦好之後,她還打算開賃鋪和質庫,男人靠不住,錢總是拿捏得住,永遠不會背叛你的。

她站起身,打算再去看一眼開張迎客的名冊,才走到書案前,就見惠存院子裏的女使匆匆趕來,隔著窗戶向她行禮,“夫人,那位耿將軍來了,帶了好些小食,來給咱們郡主賠罪呢。”

雲畔哦了聲,“郡主怎麽樣?願意見他麽?”

女使說:“咱們郡主面嫩,起先說不見,後來架不住人家哀求,只好把人請進花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