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生平最看不上這等矯揉造……(第2/3頁)

其實這種內情,就是個瞎子也看出來了,可放在嘴上說,就有故意刁難的嫌疑。

江珩囁嚅了下道:“長姐誤會了,世上哪有舍得下親生女兒的父親……”

“有啊,江侯不就是嗎。”明夫人冷眉冷眼道,“上回你是怎麽說的?讓巳巳留在我們公爵府,將來定了親事你再預備妝奩送來,連出閣都在我們府上……言猶在耳呢,江侯自己倒忘了?”

眼見江珩被她說得毫無招架之力,柳氏不得不接了口,“夫人……”

“夾住你的嘴!”

一聲斷喝打斷了柳氏的話,明夫人擡起手來指向柳氏面門,“你是個什麽東西,也敢在我跟前插嘴。當初你們女君在時,沒有教過你規矩?如今女君不在了,跑到我府上充人形來了,打量我好性兒聽你嚼蛆,你別錯打了算盤!”

柳氏白了臉,雖說自己身份不高,但在侯府上這些年,因江珩擡愛頗有些臉面,被人這樣指著臉罵,實在有些下不來台。但今天既然是抱著接回雲畔的宗旨,受點委屈在所難免,來前她就想好了,自己一介婦人,臉面沒有那麽要緊,只要能達到目的,挨兩句罵又算得了什麽!

於是放低了姿態,哀聲說:“夫人千萬不要氣惱,我自知微賤,今日鬥膽登門,實在是來向小娘子賠禮認錯的。怪我糊塗,錯聽了女使的話……”

明夫人說呸,“你白長了一對招子,是為了好看?你要是盡心善待小娘子,怎麽連她的身形都認不出來?打發了她院裏的人,串通了內鬼做文章,只有你家侯爺才信你,上我跟前糊弄,你還嫩了點。像你這等上不得台面的娼婦,我腳底下的泥都比你金貴些,掌了開國侯府兩天家,怕是連自己姓什麽都不知道了,真以為是當家主母,敢挺腰子和我說話!好了,我沒空和你啰唣,趁我還沒下令攆人,趕緊出府去,否則鬧起來,大家臉上不好看。”

才說完,柳氏撲通一聲便跪下了,哭著說:“夫人,妾當真知道錯了,因妾一時疏忽,連累得我們郎主骨肉分離,妾萬死難辭其咎。夫人,我家女君不在了,侯爺思念女君,如今只有小娘子能慰侯爺的心。夫人是大慈大悲的人,就發發善心,讓我家小娘子跟爹爹回去吧。”

做小伏低,曲意柔馴,是柳氏慣用的伎倆。什麽下跪,自扇耳光,拿捏起來既悲情,又有讓男人憐惜的美感。

然而這套用在江珩身上管用,明夫人卻如看戲一般,譏誚道:“別給我戴高帽子,我這人非但不慈悲,還刻薄得很呢。”邊說邊繞著她走了一圈,嘖嘖道,“好一副我見猶憐的嬌媚樣兒,偏偏我不是男人,沒有憐香惜玉的心。你也別忙給我下套,不是我強留你家小娘子在府上,是你家君侯親口舍了嫡女,現在又來要,把我們公爵府當什麽地方了?”

柳氏見明夫人強硬,只好使出耍賴的本事來,連連磕頭說:“求求夫人了,就讓我們小娘子回去吧,我來世變牛變馬,報答夫人大恩……”

這種低聲下氣潑臟水的做派,真是叫人領受夠了。明夫人火氣大盛,扭頭對江珩道:“江侯,管好你的婢妾,別讓她到我門頭上來現眼。”

江珩弄得左右為難,也知道這樣的辦法對明夫人不管用,便伸手去攙扶柳氏。

柳氏正演在興頭上,掙脫了他的手依舊磕頭不止,邊磕邊痛哭,“夫人,您就發發慈悲吧,您也是有兒女的人啊。”

她不聽勸,這就怨不得人了。明夫人反倒冷靜下來,轉身在圈椅裏坐下,涼聲道:“磕,一直給我磕,我不叫停,你就磕死在這裏!當初你逼得女君準你進門,想必用的就是這一招吧?今天登我的門,料準了我是公爵夫人,身上有誥命,拉不下面子把你怎麽樣,因此你就在我府上做這浪蕩樣子,想以此脅迫我。可惜你使錯了手段,我這人是上京出了名的潑辣,你敢在我跟前耍無賴,我就打得你肉兒片片飛,讓你知道厲害。”說著一喝,“來人!”

侍立的幾個婆子女使都一凜,上前了半步。

明夫人盯著柳氏,咬牙道:“把這打脊不死的賤人綁起來,扔到外頭去,她要是敢掙,就扭送官府,江侯既不管教,自有人來管教。別自恃生了三個哥兒姐兒,奴籍文書奈何不得你,下賤婢妾大鬧公爵府,犯上了官司,照樣也能發配你!”

那幾個婆子女使得令,果真摩拳擦掌上來拿人,都是內宅中混跡的行家,有人一把逮住了柳氏的頭發,正想作法,被江珩慌忙阻攔了。

他一頭護住了發髻散亂的柳氏,一頭對明夫人道:“長姐,你何必咄咄逼人。”

明夫人冷笑了一聲,“咄咄逼人?要不是瞧著你是巳巳的親爹,身上還承著我明家帶給你的爵位,我早叫人來打殺你這糊塗蟲了。我告訴你,死了帶回巳巳的念頭,我妹妹千辛萬苦生下來的骨肉,絕不送到你江家門上,任你們作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