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娘兒嘛,原本就是玩物……(第2/3頁)

可著全幽州去問,恐怕沒人不知道開國侯府上亂了套,畢竟這種嫡庶混淆的事為人所不齒,魏國公答應把人送到上京,不單是因為和舒國公府有婚約,更是因為聽說了開國侯府的現狀吧!

這一問,倒讓自己下不來台了,雖說人沒死是好事,但一個姑娘家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令父親淪為了笑談,喜悅轉眼就被沖散了,轉而惱恨起她來。

江珩匆匆向魏國公和舒國公拱了拱手,“小女無狀,給二位添了許多麻煩,江某這裏先賠罪了。既然人在鏡清兄府上,那我這就把人接回家,不敢再叨擾長姐和姐夫了。”

可惜舒國公不買他的賬,橫眉冷眼道:“把人接回家容易,誰知道下回你那妾室又會做出什麽殘害她的事來?你這當父親的全不拿嫡女的性命名節當回事,我們做姨丈姨母的卻心疼。且別說接不接人的話,先把那個興風作浪的小娘兒處置了是正經。”

這卻是留腦袋還是留命的問題了,孩子他想接回,但要為此處置柳氏,又讓他陷入兩難。

四下看看,同僚們興致盎然,大有看熱鬧的意思,江珩遂放軟了語氣,壓聲道:“姐夫,有話咱們私下商議吧,這麽多雙眼睛瞧著,內宅的事放在台面上議論,實在失了體面。”

“江侯還知道體面?”舒國公冷笑,“別和我扯那些閑篇,一句話,處置了那個妾室,你來我府上接人,若還是舍不得,那巳巳就改了戶貫,從此跟咱們姓向。”

舒國公不愧是武將出身,辦起事來絲毫不拖泥帶水。撂下狠話,轉身登上自家的馬車,也不給江珩再啰嗦的機會,命小廝駕轅往東榆林巷去了。

一出好戲,最後並沒有明確的收梢,這令官場歲月略顯平淡的官員們有些意興闌珊。反正事情發生了,茶余飯後又多了一項值得關切進展的趣聞,大家扮出一點或茫然,或同情,或了解男人困惑的面貌,尷尬卻不失禮貌地保持著微笑,尋找各自的馬車去了。

魏國公也打算離開,剛要轉身,就被無計可施的江珩叫住了。

“魏公爺……”他對插著袖子,眉眼官司打得糾結,“既然小女自報了家門,公爺何不派人將她送回府?有官府出面,門上小廝總不敢阻攔。”

魏國公是個和氣的人,也許因為病弱,讓他身上不帶戾氣,有別於另兩位族兄弟。

江珩捎帶責怪的語氣沒有觸怒他,他不過淡淡一笑,“貴府上人認定令愛已經死了,我要是強把人送回去,萬一出了差池,無法向江侯交代。我原想著江侯在上京,令愛到了舒國公府,自然會去尋江侯,沒想到……”他語氣緩緩,略頓了下又道,“也虧得我那日受命前往幽州,倘或不是官府護送,令愛就算不遇歹人,一夜未歸再回侯府,名聲恐怕也不能保全了。”

他說完,微微頷首便錯身而過了,但那兩句意味深長的話,卻讓江珩著實好好掂量了一番。

一個女孩子,但凡有半點錯漏都是萬劫不復,現在細想來果真好險。孩子失而復得,對江珩來說是虛驚一場後最好的慰籍,處置柳氏卻令他犯了難,畢竟她入府後生了三個兒女,憶起往昔歲月還是有些舍不得的。不過今天自己在眾多同僚面前失了臉面,又令他怒火中燒,若是她果真生了一副這樣歹毒的心腸,他也有清理門戶的決心。

思及此,當下恨不得一巴掌劈殺她,他狠狠喚了廝兒,“牽一匹快馬來,我要即刻趕回幽州。”

策馬比坐馬車省時得多,馬車返程需要一天,騎馬大半天就能趕到。

那廂開國侯府裏的柳氏正在吩咐花匠搬花,家下萬事自己做主的感覺,真是前所未有的身心舒暢。

“把這盆海棠挪到廊子底下去。”她拿團扇的扇柄指點了下,“日頭大得很,別曬死了它。”

這裏正忙著,門上婆子進來回稟,說郎主回府了。柳氏微怔了下,算算時候,腳程不太對,心裏知道事情終究是捂不住了,便吩咐婆子傳話給沉香,讓她伺候自己上前廳迎接郎主。

果然不出所料,江珩進門的時候面色不豫,因長途跋涉馬背上顛簸,一雙眼睛被風吹得赤紅,把眼一瞪,嚇得她心跳漏了好幾拍。

可還是得硬著頭皮上前敷衍,奉上涼手巾說:“郎主一路辛苦了,原想你晚間才回來,中晌我們打算喝碗清粥隨意打發的……”邊說邊吩咐仆婦,“去給郎主盛一碗過來,風塵仆仆的,想必也餓了,先墊一墊吧。”

誰知江珩憤然哼了聲,一把將她推開了。

柳氏一個趔趄,白了臉,“郎主這是怎麽了?是妾哪裏做得不好,惹郎主生氣了麽?”

江珩惱恨不已,指著她道:“都是你幹的好事!我問你,巳巳明明還活著,為什麽你一口咬定她死了?那個裝棺發送了的究竟是誰,地動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麽,你給我老老實實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