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1章 徐敬真引誣(第2/2頁)

然後李潼便意識到一個更大的機會:他之所以覺得現階段丘神勣難以戰勝,就是因為清楚意識到丘神勣作為南衙掌兵大將,是他奶奶用以制衡宰相的重要棋子。

可如果丘神勣也在這場事件中牽涉很深呢?或者說,當丘神勣原本的作用不在了,武則天對這個昔年心腹還會有幾分包容?

金吾衛是洛陽城防最主要的力量,而這個將要遭受清洗的汴州弓氏在洛陽又有著不弱的勢力。他們之間會不會有什麽聯系?不是會不會,而是一定有,沒有也要有!

“近期不要與那弓嗣舉有什麽大宗錢財往來,如此驕橫窮索,禍將不遠。”

李潼不是吝惜錢財,明知道這是一個火坑,又怎麽會指使人去跳。可若不能開設舟車行鋪,又該怎麽布置眼線去了解細節?

而且隨著他思路逐漸的明確,對耳目需求更加迫切。因為如果有必要的話,他還準備試圖栽贓丘神勣!

“其實、其實若只求耳目通達,探人宅秘,還有一法,只是太汙穢,恐唐突大王……”

田大生臉上頗有幾分遲疑,言語也有幾分吞吞吐吐:“早前曾使人入周興宅邸掏刷溷(hun)池,雖然不能入深宅,但日常來往,賄其仆役,也淺知他宅內隱事,但投書銅匭,卻不能傷他……”

李潼聽到這話,不免瞪大眼,大嘆果然鼠有鼠道。他這裏還是一籌莫展,沒想到田大生等人已經琢磨出一些道道,且還有所收獲。

所謂溷池,即是糞坑。無論什麽人,地位是高還是低,吃喝拉撒都是難免。打掃廁所又累又臟,哪怕府下仆役肯定也是能避則避。

這個思路,自然不是李潼的經驗閱歷能想到的,但若是能執行得好,又遠比他那個舟車行鋪的思路有效得多。畢竟高門大戶都有自家車馬備用,即便組織起這樣一批人來,無非穿街過巷看個淺表,還是很難深入人庭門內裏。

“這種事,好不好安排?能不能直入丘、周等家宅內裏?”

李潼又問道,如果能將耳目張設到對方家邸,對於他制定計劃無疑更有幫助。

見大王並不厭此汙濁卑鄙,田大生也松了一口氣,又說道:“此雖賤業,但也頗有得利,城外廣有田園莊墅收買糞土。都內坊居人多,各坊都有街頭、行首,貿然操業,自然很難。但若是薦用賤力幾人,小賄頭目,行入指定宅邸,並不困難,人也不會相問為何。”

李潼聞言後,更覺大開眼界,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掏糞這個行當居然水都不淺:“既然有這一種門路,那就盡快布置起來。都內短時或將橫變,屆時可為除賊良機。除丘賊、周賊之外,另有剛才所言弓氏幾家,也盡量潛伏。人力方面足不足用?”

“閭裏卑鄙之眾,或是沒有技藝謀生,但若只作賤業,都不必求於外人。”

田大生對此很是自信,舟車操禦,還有技術的要求,他還有些踟躕,但掏糞賤業只要一把力氣、不怕臟就行,挑選起來自然更簡單。

李潼聞言後便點點頭,然後又說道:“暫作此業,只是從宜。但既然供事於我,自然不能薄於犒獎。此前所言行鋪,一並操持起來,短時不必大規模的鋪設,能用多少人力就用多少。所收多少,或獎犒或撫恤,都由坊正來決定。”

雖然田大生等人以義氣自標,但李潼也不想只憑此便窮驅他們。行鋪既是一個謀利養生的產業,同樣也能收采風之效,而且規模若能發展起來,單單這些車夫、舟子本身便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田大生聽到這話,心中也是多有感動,更覺這位大王惠及卑下,值得性命相托。

正在這時候,一道耀眼的光芒由坊裏打射上來,應該是一面打磨光滑的銅鏡折射的太陽光芒。

這道光線在窗前晃動片刻,李潼便拉著田大生行到窗邊,指向光線射來的方位,對田大生說道:“認清楚那處宅院,日後急情傳遞,或是錢貨支用,都到那裏去,憑信印自然有人接洽。”

……

徐敬真引誣案,舊唐書作洛州司馬房嗣業,洛陽令弓嗣明,資治通鑒洛州司馬弓嗣業,洛陽令張嗣明,新唐書洛州司馬弓嗣業,洛陽令弓嗣明,陜州參軍弓嗣古,相州刺史弓志元,蒲州刺史弓彭祖等,畢竟只是網文,不是學術論述,采新唐書作陰謀論。武周前後很精彩,囿於劇情安排、視角安排,節奏已經不快,很多不能鋪開寫,建議大家真有興趣還是采信史去了解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