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4頁)

得,這是被帶進溝裏去了。

話說到這個地步,賈政能說個“不”字嗎?他向來最是看重顏面的人,如何也不可能叫自己落下話柄的,況且他自詡是個讀書人,讀書人都是清高的,視錢財如糞土的。

當即,賈政作勢就要命人去分配財物。

王夫人見狀忙跳了出來,“不成!我不同意!那都是娘娘帶來的,合該是屬於我們二房的……”

本就被賈赦繞得面子上有些掛不住,賈政正惱著呢,一聽她這話當場就是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蠢婦!貪婪乃萬惡之源,都是因為你這貪婪的蠢婦才鬧得咱們兄弟之間生出了嫌隙!大哥大嫂所言合情合理,這些年娘娘花費的那些裏頭本就有屬於大房的一半,如今所得也理應均分才是,你快切莫再丟人現眼!”

賈璉那小子忙不叠又給扣上了一頂高帽子,一臉敬佩仰慕道:“二老爺果真不愧是讀書人,通情達理明辨是非高風亮節,實乃我輩之標杆,只可惜侄兒我稀裏糊塗的混日子至今已是晚了,將來侄兒有了兒子定得從小督促他向著二老爺學習!”

感謝被荀先生荼毒的那幾個月,如今連拍馬屁戴高帽都顯得如此真摯了呢,瞧瞧這幾個小詞兒用的,完美。

瞟見自家那母夜叉和親老子詫異的眼神兒,賈璉的心裏可得意壞了。

“好了!”賈母重重的一拍桌子,對著賈政斥道:“哪個教你動手打媳婦的?縱是她有再多的不是,卻也終歸是嫁給你幾十年為你生兒育女的人,沒有功勞也該有份苦勞,你怎能如此混賬?”

賈政忙低頭,“兒子莽撞。”

王夫人卻是一點兒沒覺得感動,過去那幾十年可都沒見這老太太幫著她說話的,如今這般說到底不過是因為她的女兒得勢了,她如今可是娘娘的生母。

本就是春風得意的時候,如今又見到了老太太的態度,王夫人的下巴就揚得更高了,頗有種目中無人的架勢,只覺自己日後可算是能夠在這府裏橫著走了,也不枉她這半輩子委曲求全,如今終是苦盡甘來了。

賈母那樣一個人精老太太,如何能看不出王夫人的變化?心中不禁暗暗皺眉,卻終究也不曾說什麽,只壓下了這股不滿,將目光轉向了大房。

“你們誰都不必惦記那點子東西了,都搬進我的私庫去,等我死了你們再慢慢分。”

賈赦當即都氣樂了,“老太太可真真是好算計!咱們滿府上下哪個不知道您老人家的私庫都攢著留給您的寶貝鳳凰蛋呢?進了您的私庫跟進了二房的口袋有何區別?分?將來能分給咱們幾件笨重的老家具都算是謝天謝地了!”

王夫人原本還想反對的,她只恨不能日日睡在那些寶貝堆裏,哪裏能舍得叫旁人收了去呢?可一看賈赦這不依不饒的態度,她也知曉老太太這提議就是最好的法子了,無論賈赦再如何混賬總不能去扒拉老太太的私庫不是?不過是暫時存放著,等過些日子就偷偷的轉移了出來神不知鬼不覺。

於是她也就閉上了嘴,坐在那兒眼觀鼻鼻觀心,看著老太太訓那混賬暗自得意。

“我這個老婆子說話已是不頂用了?你若再如此不依不饒潑皮無賴,我就豁出去這張臉面,親自去擊登聞鼓狀告你忤逆不孝!”

“好好好!”賈赦怒極反笑,“打小您老偏心老二也就罷了,他勤奮好學,我就是個混吃等死的玩意兒,是比不得他,偏疼就偏疼罷……誰想如今可好,更是變本加厲……要出力的時候我們大房不能躲,得好處的時候我們大房不能惦記……螞蟥都比不上這樣能吸血的!光吸血還不止,還要捂了嘴不準叫人喊不準叫人說,這還有天理沒有了!幹脆您老將咱們大房這幾口全都剝皮放血給二房吃幹凈了拉倒!”說罷便拂袖而去。

賈璉隱約瞧見自家老子那眼珠子都紅了,心裏也不是個滋味兒,緊跟著就也擡腳出門了。

兩個爺們兒這一走,剩下邢夫人和王熙鳳兩個女人自然也就夫唱婦隨,跟著走了。

賈母還沒從賈赦的爆發中緩過神來,眼睜睜看著大房那幾個接連離開的背影,顫抖的手捂著胸口,“逆子……逆子……”

鴛鴦忙幫著順氣又好言勸慰。

偏王夫人還要火上澆油,“老太太也該好好給點顏色他們看看了,這一個個的都反了天了,竟敢給老太太甩臉子……”

“閉嘴!你快消停些罷!”賈政怒瞪了她一眼,又對著老太太說道:“大哥他們過去從未虧待過娘娘,回回但凡娘娘張嘴都沒有不應的,如今會有所不滿也實屬人之常情,老太太不如就遂了大哥的意思……不過是點財物罷了,若能換得家宅安寧子孫和睦便也值了。”

“你就是太老實了,他一鬧就順了他,那日後豈不是叫他拿捏住了?我這個親娘還活得好好的呢,我看他敢上天去!”賈母冷哼道:“再者說,他們在府裏不愁吃不愁喝,要用什麽張張嘴就都有了,當真缺了那點東西不成?如今我壓著不肯叫那大房經手太多,不過是知曉他們父子兩個就是敗家玩意兒,給多少都不夠他們敗的,今兒給了明兒就花天酒地撒錢去了,多少的家當也不夠他們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