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2/3頁)

這樣年紀小的孩子正是最容易被環境和身邊人影響的時候,那賈家的男子都是什麽德行她還不清楚嗎?不愛讀書那都還算是輕的,十個裏頭有九個是那酒色之徒,她又哪裏敢叫弟弟過去,萬一弟弟也有樣學樣,她非得活活氣死不可。

林瑾煜也就苦了臉,直白的寫滿了掙紮。

“你大姐姐所言甚是,你還是在家中好好讀書罷。”林如海看著他們姐弟之間感情如此好,心中也是十分欣慰,笑道:“瞧你們這一個個的,不知情的還當你們外祖母家是什麽洪水猛獸呢,豪門大戶深宅內院,誰家沒點糟心事呢?放心罷了,為父會為你們仔細安排好一切的。”

林詩語想了想,就說道:“眼下還在母親的熱孝期內,咱們姐妹兩個也不大適合出遠門,況且這寒冬臘月的一路折騰還不定受多大的罪呢,玉兒身子嬌弱,我怕她會受不住,不如等天轉暖了再啟程罷?”

“很是,不必急著這一時半會兒。”

這一夜賈璉是高床軟枕舒坦極了,一覺死沉死沉的鼾聲震天,可見當真是累得狠了,等翌日醒來時都已是日上三竿之時,再吃上一頓香噴噴熱騰騰的飯菜,那叫一個滿足。

唯一的不好就是這天兒實在太陰寒刺骨了,受不住受不住。

“快將鬥篷給爺披上,還有手爐……”

“咱們沒帶手爐啊……”旺兒苦了臉,大老爺們兒家家哪個愛用那玩意兒,壓根兒就沒想到要帶。

賈璉眉毛一豎剛要罵,就看見旁邊林家的一個小廝笑著捧了個手爐來,“璉二爺打小生活在京城,一時之間怕是難以適應咱們這地兒的氣候,我家大姑娘昨兒夜裏就吩咐人將一些日常禦寒之物都送來了,棉被褥子手爐炭火等這些東西,不拘差了什麽,璉二爺只管開口就是。”

賈璉接過手爐抱在懷裏,笑著感嘆道:“難為表妹小小年紀竟如此周全體貼。”又問,“姑父這會兒可空閑?”

“老爺在書房呢,璉二爺隨奴才來。”

賈璉一心想著早日回京城去,不僅僅是因著這氣候難以適應,更重要的是揚州沒有一個他的狐朋狗友,想喝個花酒都沒個伴,這日子委實寂寞。

卻誰想,他那好姑父竟張口就要留他過完年等到春暖花開?

賈璉聽罷整個人都呆了半晌,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當然了,他也可以選擇自個兒先回去,但家裏的老太太眼巴巴的盼著,他這番獨自一人空手而歸,又該如何交代呢?千裏迢迢辛苦折騰這一遭,到頭來卻還得落個一通埋怨,那不是純粹吃力不討好?

左思右想,賈璉最終還是一咬牙,“既是如此,那侄兒便叨擾了。”

起初,賈璉還顧忌著這是在別人家裏,姑父那人一看就是個清貴高潔的讀書人,他不能任性胡來免得招人厭惡……可還沒過幾日,他就憋不住了。

整日裏拘束著吃飽了睡睡醒了吃,頂多不過是出門大街上溜達幾圈兒,渾身閑得都長毛兒了,這樣的日子對於一個浪蕩慣了的人來說簡直堪比人間酷刑,再是煎熬不過。

終究,賈璉還是沒能耐得住寂寞,偷摸的就去了趟那花街柳巷,大手一揮點了好幾名姐兒來伺候,左擁右抱好不快活,狠狠快活了一夜之後才感覺自個兒這是又重新活了過來。

等著翌日清早心滿意足的回到林府時,卻誰想好死不死的,就剛好撞上了他那大表妹。

林詩語一看他這德行——腳步虛浮眼下烏青,一股子濃烈的酒氣混雜著脂粉香氣撲面而來令人作嘔……用腳後跟想想都知道他是幹什麽去了!

當即,林詩語就眉梢一挑嘴角一翹,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來,“璉表哥才來揚州不過幾日的功夫,這揚州城內一些見不得光的角角落落竟是就被你給摸了個門兒清,可見璉表哥著實是有些過人的本事,到哪兒都能混得如魚得水真叫人好生敬佩,待日後去京城見著了璉嫂子,我可少不得要跟她誇贊誇贊,指定能跟嫂子賣個好呢。”

賈璉那張臉眼瞧著都成豬肝色了,又羞又窘又怕,這若是換了旁人敢如此譏諷他,他指定得大嘴巴子抽上去,可偏是他的親表妹!最要緊的是,這位表妹別看她年紀小,人家可是早八百年就被宮裏的貴人給定下的,將來就是鐵板釘釘的皇妃娘娘,借他百兒八十個膽子他也不敢說句不中聽的啊!

好在他這人沒臉沒皮慣了,當即就連連作揖討饒,“哥哥知曉錯了,表妹快饒我一命罷,你家那嫂子若是知曉了非得活扒了我的皮不可,我就是太閑了才……”

“太閑了啊?”林詩語笑得意味不明,“那倒是我們家的不是了,是我們疏忽招待不周,璉表哥且放心,打從明日起,定不叫璉表哥的日子過得有一日無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