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9章 誘惑(第2/3頁)

堵胤錫點頭:“請講吧,但是所說合理,我自會稟報天子。”

希福開始細說……

聽著聽著,黎玉田和那個年輕青袍官員的臉上,不禁露出了一些驚異和興奮。

堵胤錫也微微驚異,但更多的還是冷靜。

“為了天下蒼生,為了百姓,但是貴國能付出一百萬布,一百萬糧,兩萬茶,我大清願意將錦州完整交還,從此兩國化幹戈為玉帛,摒棄敵意,永世安好,此乃我大清的最大誠意,望貴國珍惜,一旦錯過,可就悔之莫及了。”最後,希福道。

堂中靜寂。

黎玉田和堵胤錫臉色冷靜,但心中卻都是急劇的想,誰也沒有想到,建虜居然會主動提出交還錦州!

或者說,他們願意將錦州“賣”還給大明。

錦州,這座大明用無數錢糧建造起來的遼西堅城,咽喉要塞,自從建立之日就是建虜的眼中釘肉中刺,同時也是大明在遼東的橋頭堡,為了錦州,明清雙方爆發了規模浩大的松錦之戰,雖然最後建虜勝了,但他們的損失卻也不可謂不大。

現在,建虜竟然可以歸還……

老實說,就戰略地位來論,錦州的價值無法用金錢來估算,一百,兩百萬兩,甚至一千萬兩都是值的。

……

稍頃。

黎玉田冷冷一笑:“錦州乃我大明國土,不明爾等還,我大明自會去取!還有,不知道你剛才所說,是你們小主子福臨,還是大主子多爾袞的意思呢?如果是多爾袞的意思,福臨不承認怎麽辦?”

希福臉色有點漲紅,拱手道:“我家皇上雖然年幼,由睿親王暫時輔政,但我大清上下一體,我家皇上更是聰明睿智、金口玉言,但是通過,絕不會有違!”

黎玉田揮手,希福被帶下。

待希福退出,黎玉田雙眼放光的看著向堵胤錫:“仲緘以為如何?”

堵胤錫字仲緘。

巡撫和吏部侍郎都是三品,雖然論權力地位,吏部侍郎要略高一點,但就地方行事來說,卻是巡撫為主,侍郎不能幹涉,此次堵胤錫出京,並沒有明確的身份和旨意,加上黎玉田是崇禎元年的進士,資格老的很,因此今日見面由他處置,他對堵胤錫的稱呼,也是喚字不喚官名。

堵胤錫擡起頭,面色沉思:“中丞以為呢?”

“如果能不戰取回錦州,自然是最好,但就怕建虜有詐……”黎玉田道。

作為遼東巡撫,大明距離建虜最近的一線官員,自到任以來,黎玉田就背負了巨大的壓力,過去還有範志完頂在前面,但自從範志完被調回京師之後,所有的壓力就都落到了他的肩膀之上,偏偏吳三桂又出了事情,被陛下留在了京師練兵,新到的寧遠總兵馬科雖然也是悍將,但比起吳三桂,總感覺是差那麽一點,因此,如果能取回錦州,和建虜議和,身為遼東巡撫的他,是受益最大的那個人,因此從心底裏,他是希望雙方能議和的,那樣他就不必提心吊膽了。

“肯定有詐!”

堵胤錫沉思沒有說話,但座中那一位年輕的青袍官員卻是忍不住了,他站起來,向黎玉田和堵胤錫拱手:“中丞,少冢宰,錦州是建虜花費無數,好不容易才打下來的,豈會如此輕易的交還給我大明?再者,建虜作價將錦州賣還給我大明,完全就是效仿當年宋朝和遼國的澶淵之盟,以搶掠來的土地換錢糧,如果我大明上了當,必為天下人恥笑,因此絕不能同意!”

原來,年輕官員正是隆武元年的科舉探花,第三名的張煌言。

張煌言,字玄著,號滄水。當然了,現在他還年輕,也還沒有成名,所以還沒有號。

成為探花之後,張煌言被封為中書舍人,在軍機處行走,因為學識秉性,都深合堵胤錫的心意,為堵胤錫所器重,這一次到寧遠,堵胤錫特意帶上了他,一來是歷練,二來也有栽培之意。

“學生以為,希福此來,不過就是因為我大明封鎖日緊,其民生困難,過往的搶掠之策又被我大明阻擊,無法實施,不得不施行的權宜之策,就其內心來說,毫無誠意,交還錦州,洪承疇和祖大壽也可以商議,都是誘騙人的噱頭。”

“現在建虜連連戰敗,軍心民心已經是不穩,一旦放回洪承疇祖大壽,那些降賊豈不是更加不安?更何況,洪承疇已經被建虜重用,知曉建虜機密,這種情況下,建虜如何肯放他回來?”

雖然都是降臣,但祖大壽和洪承疇現在的情況卻是完全不同——洪承疇被建虜重用,尤其是多爾袞成為輔政王之後,對於黃太吉的心腹範文程有所戒備和疏遠,但是有事,首先想到的就是洪承疇,也因此,洪承疇不但參與建虜的機密重事,也漸漸成了重臣,而祖大壽自從投降之後,就一直深居簡出,被建虜圈養在沈陽的溢出宅子裏,加上數年過去,原先跟隨祖大壽,從遼西錦州的明軍將領都已經被建虜收攏,很多人在沈陽娶妻安家,這個時候,就算將祖大壽放回,對他們軍心士氣的影響也不會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