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下得早朝,叢霽與溫祈一道陪著幸月與葭月玩耍。
幸月脾氣好,任憑他們如何逗弄,都樂呵呵地笑著。
葭月卻是喜怒不定,有時被逗弄得煩了,還會咬對方的手指出氣。
溫祈正一手搖著撥浪鼓,一手抱著葭月。
葭月起初還配合地搖晃著小胖手,不知何故,突然滿面不悅。
溫祈見此,放下撥浪鼓,試探著用手指戳了戳葭月的面頰,果不其然,被葭月咬住了指尖。
葭月尚未長出乳牙來,不疼,但溫祈卻是佯作吃痛,顰眉道:“葭月,松開爹爹可好?”
叢霽懷中的幸月伸長了小短手欲要教訓妹妹而不得,只能親了親溫祈的面頰以示安慰。
溫祈回親了幸月的胎發,又側首瞧著叢霽道:“葭月才是名副其實的食人鮫。”
叢霽慈愛地道:“葭月尚小,不懂得約束自己,亦不懂得這般做是錯誤的,待葭月長大些,好生教育便是了。”
言罷,他又糾正道:“梓童並非凡人,乃是鮫人,嚴格來講,眼下咬著梓童指尖的葭月並非食人鮫,而是食鮫鮫。”
溫祈失笑,由著葭月咬了一會兒自己的指尖後,便將指尖抽了出來。
他暫且將葭月交由叢霽抱,繼而取了一張錦帕,拭幹指尖,才自叢霽手中接過幸月。
叢霽對著葭月諄諄教誨道:“爹爹九死一生才產下了你與哥哥,你不該咬爹爹的指尖,且你貴為公主,應當禮儀周正,怎能做此等粗魯之事?”
葭月轉悠著靛藍色的眼珠子,一副不認錯的模樣。
“陛下適才不是道要待葭月長大些,再好生教育麽?”溫祈踮起足尖,吻上了叢霽的耳孔,“夫君莫不是心疼我了罷?”
叢霽認真地道:“朕改主意了,朕必須從今日起好生教育葭月。”
半晌後,一人一鮫將孩子們交由兩名乳娘照料,便出了丹泉殿。
——自北地而來的兩名乳娘接過賞賜後,已被叢霽送回家,與家人團聚了,而今的兩名乳娘乃是由叢霽親自精挑細選的。
叢霽一十二歲那年,乳娘為淑妃所蠱惑,曾將一支珠釵刺進了他的後心,致使他險些喪命,是以,於他而言,乳娘的品性最是緊要。
因他心有余悸,信不過乳娘,遂與先前一般,命暗衛將其盯緊了,以免孩子們發生絲毫差池。
出了丹泉殿後,溫祈正欲出宮,往翰林院去,卻聞得叢霽道:“梓童且隨朕去一趟思政殿罷。”
他以為叢霽有要事須得與他商量,如他所料,一進得思政殿,叢霽便屏退於思政殿內伺候的內侍,並令內侍將殿門闔上了。
“陛下,究竟出何事了?”溫祈心下緊張,未料想,話音未及落地,他已被叢霽壓於書案之上。
“朕現下並非梓童的陛下,而是梓童的夫君。”叢霽低下首去,於溫祈唇上輾轉,進而鉆入唇縫,破開齒列,纏上了溫祈的舌尖。
他尚未取下冕旒,一時間,玉珠相擊,瑯瑯作響。
“嗯……陛……陛下……放開我……”溫祈急欲推開叢霽,身體卻不聽使喚,反而以雙手圈住了叢霽的脖頸。
經過一連五日的肌膚之親,他這副身體儼然已為叢霽所有,只消一被叢霽碰觸,便動情了。
可他的面孔左右盡是奏折,教他生出了一股子背德感。
這思政殿分明是叢霽處理政事之所,而非他與叢霽的尋歡之地。
一吻過後,叢霽舔/吻著葭月不久前咬過的指尖道:“朕確實心疼了。”
溫祈心口生甜,艱難地道:“陛下且放開微臣罷,微臣乃是翰林院修撰,卻已有將近一年不曾踏足翰林院,微臣須得去翰林院了。”
叢霽指著溫祈的雙足道:“梓童既然口稱‘微臣’,何故引誘於朕?”
“微臣……”溫祈抿了抿唇瓣,努力地松開了附於叢霽腰身的雙足,繼而一把推開叢霽,站立於地,振振有詞地道,“是陛下引誘微臣在先,微臣不過是禁不住引誘而已。”
叢霽嘆了口氣:“朕想當昏君了,日日不早朝,日日與梓童顛鸞倒鳳。”
“陛下答應了微臣要成為一代明君。”溫祁眉眼間染上了麗色,啟唇道,“白日裏,陛下勵精圖治;入夜後,微臣可與陛下顛鸞倒鳳。”
他以額頭蹭了蹭叢霽的下頜,即刻後退一步,作揖道:“陛下,微臣告退。”
叢霽依依不舍地目送溫祁出了思政殿,繼而換下朝服,換上常服,方才落座,著手批閱奏折。
曾幾何時,他心中滿是雄心壯志,不屑於兒女情長,現如今他滿心滿眼俱是溫祁。
正午時分,他堪堪用罷午膳,忽而聽得一內侍稟報道:“雲研雲大夫求見。”
前年年底,雲研向他辭別,承諾與心上人過完年後,便會回京,為他醫治。
雲研遲遲未至,教他認定雲研已自食其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