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3頁)

溫祈頷首,打了個哈欠,並往叢霽懷裏縮了縮,化出雙足耗盡了他的氣力,他已然困倦了。

白露時分,晝短夜長,一番折騰後,倘使是盛夏,現下早已是拂曉了。

未多久,他便睡了過去。

他發了一個夢,夢中的叢霽勵精圖治,使這南晉海晏河清。

待他轉醒,叢霽卻已不知所蹤,他咬牙切齒地道:“騙子,你明明承諾了今日要整日陪伴於我。”

叢霽日日都要練劍,此刻正於丹泉殿外練劍。

他聞得動靜,當即收劍,飛身入了丹泉殿,定於溫祈面前,含笑道:“溫祈,已是晌午了。”

這叢霽來得太快了些,溫祈怔了怔,才吸了吸鼻子道:“陛下是嫌棄我貪睡麽?”

“朕並非嫌棄你貪睡,而是怕餓著你。”叢霽撫摸著溫祈肚子道,“餓了罷?”

“不餓。”溫祈抱住叢霽的右臂,質問道,“陛下方才做什麽去了?”

叢霽答道:“練劍。”

溫祈端詳著叢霽的右手虎口,見其上的細布不曾染血,確定那傷口並未被劍柄磨破,放下心來,又無理取鬧地道:“陛下為何要趁我昏睡去練劍?”

“抱歉。”叢霽將溫祈攬入懷中,哄道,“朕讓尚食局多做些菜肴向你賠不是可好?”

溫祈轉而圈住了叢霽的腰身,哼了一聲:“不好,我不餓,陛下休想糊弄我。”

這溫祈著實是愈來愈難哄了,叢霽嘆了口氣:“如何才算不得糊弄?”

“自然是……”溫祈指了指自己的額頭,“親一下,不然我便不告訴陛下。”

叢霽垂下首去,親了一下溫祈的額頭:“你現下該告訴朕了。”

溫祈有理有據地道:“陛下承諾我今日要整日陪伴於我,陛下金口玉言,定要做到,既然今日未能做到,便只能明日補上,我念在陛下明日為了江山社稷須得上早朝的份上,勉強容許陛下用後日補上明日的早朝罷。”

換言之,自己今日、明日以及後日,除卻早朝都必須陪伴著溫祈。

這溫祈委實是得寸進尺。

叢霽非但並未動怒,反而口中生甜:“朕後日亦要上早朝,是否得用大後日補上?”

溫祈連連頷首:“陛下言之有理。”

叢霽失笑道:“以此類推,朕是否每一日皆要陪伴於你?”

溫祈拱手道:“陛下聖明。”

倘若叢霽日日陪伴於他,便無暇臨幸妃嬪了,縱然對不住叢霽的妃嬪,使其獨守空閨,但他壓根不願叢霽與其翻雲覆雨。

這便是所謂的占有欲罷?

他為何會對叢霽生出占有欲?

他正沉思著,赫然聞得叢霽道:“朕應允了。”

叢霽本無妃嬪,亦需溫祈為他緩解嗜血之欲,溫祈的要求正合他的心意。

他以指尖梳理著溫祈的發絲,關切地道:“難受了麽?要朕抱你去水裏麽?”

“不難受。”溫祈癟了癟嘴,“我餓了。”

叢霽故作疑惑地道:“你不是不餓麽?”

“子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說明事物俱是不斷發展變化的,我亦然。”溫祈露出了自己的尖牙來,“陛下若不命人快些備膳,我便將陛下拆骨入腹,以陛下充饑。”

言罷,他一口咬住叢霽的耳廓,還磨了磨牙齒。

叢霽身上有些微汗味,但更多的是龍涎香,令他沉醉。

他眼下身著叢霽的常服,亦是薰了龍涎香的,於他而言,卻與叢霽身上的龍涎香大相徑庭。

他貼身穿著的褻衣亦曾被叢霽貼身穿著罷?

一念及此,他霎時害羞起來,慌忙松開了叢霽的耳廓。

叢霽聞言,乍然想起之前溫祈求他勿要將其拆骨入腹的情狀,甚是欣慰。

雖然溫祈變得又嬌氣又愛鬧脾氣又難哄,甚至大有欺君犯上之勢,但溫祈已不再懼怕他了。

他揚聲命內侍去尚食局傳膳,而後親手為溫祈梳理了發絲,並綁上了發帶。

溫祈自三月前成為鮫人後,便再也不曾束過發,一時間有些不習慣。

三月……距離上一世已過去三月了。

不知母親如何了?

這三月間,他起初如履薄冰,近日卻是日日對著叢霽撒嬌耍賴。

要是叢霽能成為明君該有多好?

他虔誠地親了親叢霽的額頭,暗道:親親便不許再做暴君了,我定會努力成為一代名臣,將你輔佐成一代明君的。

叢霽不明所以,望向溫祈,竟被溫祈挑起了下頜:“陛下又非女子,難道親不得麽?”

卻原來這溫祈竟是登徒子。

他打趣道:“朕若是女子,你假使膽敢輕薄於朕,朕早已命人將你下獄了。”

本朝民風算不得開放,對女子有諸多約束,對於天家女子約束更甚。

溫祈又親了親叢霽的額頭:“陛下既非女子,更未命人將我下獄,我自然想親便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