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為城市獻上花束21

翔太郎毫不猶豫地脫下了自己的外套,他將自己的外套撕成布條,將布條包裹在了這個小孩的身上。可孩子身上的血是那樣多,無論翔太郎怎樣努力,小孩的體溫都慢慢冷了下來。

瀕死之際,孩子的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那是他的身體衰弱到了極點的征兆。他的生命即將走到終點,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可是孩子嘴巴裏面吐露出的話語卻是那樣刻薄,刻薄到了讓翔太郎幾乎難以相信,這些話是從一個孩子的嘴巴裏被說出來的。

孩子說:“救我吧,這是你的義務,不是嗎?你已經心軟了,你不可能放著我這樣一個孩子不管的,對吧?”

他說得一點也沒有錯。

翔太郎其實完全不明白他面前的孩子究竟是誰,可是他從對方的言談舉止中已經隱約猜到了,這孩子大概不是什麽普通人。如果救了他,在未來的日子,他一定會後悔的。

可是如果不救他的話,他現在就會後悔。

翔太郎捂著他的傷口,一時之間,理智和情感在不停被拉扯著。他覺得自己被分成了兩半,一半在提醒著他,這個孩子是非常危險的存在,他不應當輕易付出信任,可是他的另外一半靈魂卻督促著他立刻開始行動。

而就在翔太郎陷入遲疑的時候,有人猛地用力,拍掉了他的手。那是個少年人,翔太郎總覺得他長得很眼熟,可是讓他在記憶中仔細搜尋的話,他又完全說不上來對方的名字。對方看起來還是個學生,大概是在上高中的年齡,他緊蹙著眉,一把將那個奄奄一息的孩子拉扯到了一邊。

少年說:“在夏威夷的時候,我的父親告訴過我許多偽造傷口和重傷的方式。我的母親也教導過我如何分辨他人說話的真偽。”

翔太郎遲疑道:“夏威夷?”

少年看到翔太郎望向他時陌生的眼神,他好像明白了什麽似的。灰原哀提供的解藥不知道能夠持續多久,於是他思考了一下,回答:“柯南這段時間承蒙你照看了,我是他的親戚,我叫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看著一邊的小孩,語氣異常冰冷,他補充了一句:“我是個偵探。”

翔太郎總算是反應過來了,他說:“難怪我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你一樣……你和柯南長得真像啊。”

工藤新一只是模模糊糊應了一聲,他側過頭去看一邊的小孩,聲音冷冰冰:“琴酒就在外面,這裏早就被檢查過許多遍了,如果是普通的孩子,根本就沒有可能躲過這些視線和檢查混進來的……我說得對嗎?”

工藤新一望向四周,他繼續說:“這附近沒有狙擊點,你沒有道理會在這裏受傷。如果你是在別處受傷,然後移動到這裏來的……地面不可能毫無痕跡。”

隨著工藤新一的話,孩子也望向四周。孩子的腳下已經積攢了一些血液,可是更遠一些的地方就沒有了。

精彩的推理。

他只是隨便看了一眼,就發現這個孩子身上的傷口只是偽裝而已。工藤新一看著面前的孩子,他想到了自己的情況——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小孩子要比成年人可疑得多。

工藤新一問:“你是誰?”

他站在對方的面前,表情中毫無畏懼。

可是孩子卻在下一秒,從懷裏掏出了木倉。就算是手木倉,那種後坐力也並非是小孩子能夠承受的,所以面前這個孩子只是自言自語道:“這東西就是這點不好,一次只能發射一顆子彈。如果我現在擊殺你們其中一位的話,另外一位就會制服我,對吧?”

他喃喃地說著,在這個時候,他的聲音已經和成年人沒有區別了。

孩子忽然扣動了扳機,這樣的動作,他不知道做過多少次。

那速度太快了,在場沒有任何人能夠察覺到他此刻的動作,當然也來不及阻止。

藏在孩子衣服底下偽裝用的血包在一瞬間被徹底穿透,子彈繼續穿過孩子的身體,在他身後的墻壁上濺出一大片血漬。

孩子對準自己的腹部開槍了。

這孩子在下一秒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哭聲,就好像是個真正的孩子一樣,他對著在場的人伸出手:“好痛、好痛、救救我,我不想死。”

誰也沒有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孩子手中的木倉掉落在了一邊,他用沾染著血跡的手攀附在翔太郎的身上,留下一個個鮮紅的掌印,空氣中刹那間滿是鐵銹味,這鐵銹味過於濃烈了,幾乎有種要讓人嘔吐的感覺。

工藤新一撿起地上的木倉,他問:“你究竟是誰?”

孩子柔軟的嗓音帶著哭腔,可是卻讓人如墜冰窟:“這次我真的沒有騙你們,如果再不救我的話,我真的會死哦?如今這個世界上,只有一種方法能夠救我了,翔太郎,你不會放著我不管的,對吧?”

他準確叫出了翔太郎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