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恨意(第2/2頁)

太子態度順從的很,臉上大寫著“孤聽你的”,弘晏竟詭異地嗅到了狗糧的味道,齁得他牙酸,皺起了一張包子臉。

這廂,太子忽然想起銀票之事,瞅著弘晏的屁股手癢癢,到底還是舍不得,於是趁太子妃吩咐下人的功夫,把兒子抱得更緊了些,壓低聲音問:“阿瑪的銀票,元寶從哪發現的?”

弘晏整個人被挾持住,霎那間進退不得,暗道失策。

額娘都有喜了,怎麽還惦記那破銀票呢?

“索大人告訴我的。”弘晏小聲道,沐浴著太子懷疑的目光,神情那叫一個信誓旦旦。

太子左看右看沒看出破綻,因著弘晏除了讀書之外信譽度良好,到底信了這話。

他給索額圖記了筆大的,哼笑一聲,面上一副看開了的神色,“罷,孤不和你計較。”很有幾分灑脫的味道。

倒惹得弘晏狐疑了起來,這反應不對勁啊。

辣雞系統也沒有感應,難不成額娘給零花錢了?

弘晏不過隨口一猜,哪想真的猜到了事實真相。

太子妃處說說笑笑好不熱鬧,襯得偏院寥落冷清,唯有燈火零星三兩只。毓慶宮如今沒有側福晉,格格侍妾住的地方統稱為偏院,面積倒也不小,建築錯落夾雜,圍繞坐落於中軸線上的正院,與小花園一道呈眾星拱月之勢。

後院共有三位格格,侍妾若幹。早先被禁足的李佳氏居於東廂房,受寵風光過一段時日;小李佳氏與張佳氏住在西廂,各養了太子的長女與次女。托孩子的福,兩人的吃穿用度沒短缺過,太子偶爾會來瞧瞧,或是賞賜一二物件。

又一日黃昏,李佳氏指揮下人搬出座椅,面朝前院的方向,就這麽出神地望著。她的面色沉郁至極,穿著一身素衣裳,模樣嬌美卻不再水靈,怎麽也遮掩不住眼周的青黑憔悴。

小李佳格格消食歸來,見此嗤笑一聲,譏諷道:“還盼著飛上枝頭做鳳凰呢?如今山雞都當不得,還成日礙別人眼。”

緊接著道:“太子妃娘娘才是真正的鳳凰,你算什麽東西?”

聞言,李佳氏咬緊牙關,眼底閃過深深的厲色。

這賤人仗著嘴皮子尖利,一有空便嘲諷於她,還攔著她不讓見懷胎十月生的女兒!可憐大格格如今七歲,竟忘記了真正的額娘……

這麽多年等不到太子,她盼著盼著也就麻木了。從一開始的反唇相譏到置若罔聞,李佳氏以為自己早已習慣,可如今聽到正院的喜訊,她終究還是忍不下去。

憑什麽瓜爾佳氏時隔五年再次懷上,她卻要無依無寵度過余生?

老天為何如此不公?弘晏算什麽,皇長孫本是她兒的位置!

想起五年前生產那日,李佳氏的指甲嵌入手心,帶來陣陣疼痛。

她生的不會是格格,更不會是死胎,催產藥本沒有毒性,定是太子妃買通了產婆,生生把爺的長子神不知鬼不覺地扔了出去!

瓜爾佳氏掌管宮權,有什麽事做不到?

弘晏如今享受的一切,還有皇上的寵愛,都是她那可憐的兒的!

每每想到此處,李佳氏心痛得滴血,恨太子被奸人蒙蔽,也恨自己勢單力薄,魚死網破都做不到,沒法與太子妃拼命。

眼看著仇人越過越好,太子爺的心越來越偏,禁足好不容易結束,她想同爺解釋,哪知她一心仰慕的男人聽也不聽,讓她無事別出偏院,省的壞了規矩。

從今往後,她就成了毓慶宮的笑柄。

一聲聲譏嘲猶在耳畔,想到此處,李佳氏緩緩擡頭,一雙嫵媚眼眸幽不見底:

“你又算個什麽東西?”

小李佳氏一愣,暗驚於她的眼神,而後便是冷笑:“好啊,我果然沒料錯,這麽多年了,你還不忿得很。平日裏裝得倒好!”

心下打定主意向太子妃稟報,小李佳氏剮她一眼,連忙轉身回屋。

李佳氏望著那抹鮮亮背影,半晌輕輕道:“咱們走著瞧。”

說罷,她看向身邊存在感極低的老嬤嬤,閉了閉眼,平靜無比地開口:“德妃娘娘的條件,我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