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接招 我決不向你低頭

和李婉晴在圖書館告別, 余自新馬不停蹄約了自己的律師詢問意見。

鄭律師一直負責新新和時予新的業務合同,但余自新並沒告知方悅棠的身份。這個渣滓在海市政商兩屆人脈廣,地位也不低, 不能輕易去試探人性, 律師說到底和她只是雇傭關系。

余自新告訴他, “我有一個朋友, 借住了一個女性朋友的空房, 這天早上,她的丈夫突然打開門闖進來……”又補充,“這位朋友的丈夫在政商兩屆都很吃得開。”

鄭律師認真聽完, “不報警是對的。對方話裏的意思,顯然已經找好了證人證明他在別處, 他闖進來也不是一時沖動,是經過周密計劃了,你又說這人在政商兩屆人脈很廣,報警的話,沒準也在他計劃內。假設說,淩晨有人在附近鬧事, 居民報警, 這人醉醺醺進了警察局,神志不清,暫且被拘留著,你的朋友去報警時‘剛好’有人來保釋他,他出來,碰到你朋友,兩人發生口角,可能還動了手, 不幸你朋友又遇到和稀泥的人,各打五十大板,兩人一起被暫時關在拘留室……”

余自新不寒而栗。

她想起方悅棠帶的兩個大漢。方悅棠平時帶的司機保鏢李英琪都認識,但從沒見過這兩個人。

我靠。這兩人就是準備好的打手!

鄭律師繼續說:“打起來,你朋友受了傷,即使對方賠醫藥費,也還是大大吃了個暗虧。他打人的時候你朋友會不會反抗?反抗了,那就可能被定性為鬥毆。還有,誰能確定,拘留室裏沒有他其他同夥呢?”

鄭律師嘆口氣,“小余,你年紀小,身邊的人好多是剛畢業的大學生,見過的壞人和社會陰暗面少,你可能都想不到,有的人進出警局看守所是家常便飯,在這些地方‘教訓人’就是他們謀生的手段,怎麽打,打到什麽程度按鑒定只能算輕傷,怎麽叫人有苦說不出,都是他們的手藝。”

余自新又一陣頭皮發麻,對啊,不是有人被砍十刀,肋骨都斷了兩根還是輕傷嗎?

她氣憤極了,“那就沒辦法治他了麽?”

鄭律師苦笑,“趕快搬出來,把鑰匙還了,最好再叫屋主委托大廈物業更換門鎖,以示之前的鑰匙沒用了。不然,還要小心對方制造偷竊什麽的反咬一口。把你朋友弄到警局後,同樣的局再做一次。”

事實證明,李婉晴確實更了解方悅棠的個性和行事方式,鄭律師對人性的惡毒推測也沒落空。

周六傍晚,大廈保安到每層巡邏,告訴大家有住戶報警失竊,請大家提高警惕,他們也會增加巡邏次數。

李婉晴趁機叫物業換了門鎖。

周一一大早,時予新連接了幾個電話,幾個客戶寧願不要定金了,也要終止跟他們的合作。

余自新挨個打電話回去,態度依舊禮貌,“買賣不成仁義在,我們用了多少工時按數結賬,定金有剩的還給你們退回來。”

有的客戶根本不願意接她電話,有的客戶話裏話外都是為難,“小余,我們是很滿意你們的服務的呀,可我們也沒辦法啊,你能理解麽?”

怎麽不能理解呢?

大家都是混口飯吃,大家都不容易。

面對威逼利誘,不是人人都有能力反抗。

中午,程欣打來電話,本來已經在北京聯系好了12月底辦展覽的場地,不知為什麽展廳又變卦了,也不說理由。

G市選秀收尾結束她跑去北京辦這事,眼看要辦好了突然竹籃打水一場空,她氣得快要吐血了。

余自新知道,這才只是第一波報復。

她叫程欣先和曹敏聯系,看看能不能走廣域的路子,實在不行就先回來吧。

方悅棠像是立意要讓她知道得罪他會有多可怕——不僅是她,她身邊的人都不得安生!

和他想要威逼、摧毀她來打擊、恐嚇李婉晴如出一轍。

晚上余自新到雯雯那兒吃飯時,二姑愁眉苦臉,說不知為什麽突然幾個大樓就不要她們再做保潔了。

緊接著,劉洋的幾個商住客戶也換了裝修隊。

如果這些挫折都由她自己承受,再多幾倍也無所謂。可看到親人受連累,余自新真的不好受。

但是,後悔麽?

不。

不後悔。

眼前再困難,總能熬過去,他方悅棠在海市還沒到能一手遮天的地步!

可要是讓他得逞,重新把李婉晴逼回標本盒子裏當他的賢妻,不行!

余自新寧願再次一無所有也不會看著他這麽做!她本來就幾乎一無所有。再推到重來一次,她也有信心最終能過得不錯。無非多花些時間,多吃點苦。

可眼看著一個大活人被做成標本,還可能連累媛媛出意外,就是不行!

余自新跟二姑洋洋坦白,“我得罪了人,連累到你們了。”

二姑急忙問,“是什麽人?他們沒為難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