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盧玄慎的故事(第2/5頁)

“這樣才差不多。”樂安也笑眯眯。

“對了。”睢鷺又道。

“嗯?”

“除了讀書投壺,今日還發生了什麽……其他的事嗎?”睢鷺問。

“其他的事?”樂安問。

“嗯……其他,有異樣的事。”

樂安想起盧玄慎,“去耳房的時候,碰到了盧玄慎。”

睢鷺一怔:“盧相?”

“嗯。”樂安點點頭,“這個人可真是……”

樂安搖搖頭,嘆氣,“我原指望他成為一條忠心的好狗,卻沒想到,忠心太過了,其實也不太好。”

睢鷺有些驚訝地看著樂安,這是他第一次聽她用不帶譏諷的口吻,卻說出如此譏諷的話,將好好一個人形容成“狗”……

樂安注意到他的眼神,笑:“你覺得我不該這樣說他?”

睢鷺搖頭,“我不了解他。”所以樂安既然這樣說,自然有這樣說的道理,他不好妄加評判,相比起一個他完全不了解的陌生人,他自然更相信樂安。

“嗯,我還沒跟你說過他的事吧?就算在外面聽到一些,估計也不清不楚的,畢竟盧家還要面子。”

睢鷺點點頭。

他的確聽過一些這位新任盧相的傳聞,但大都模棱兩可,又有各種離奇猜測,很像是不靠譜的坊間傳言,因此他也都聽聽就算,並未放在心上。

“那我就跟你講講吧,我好像還真沒跟人講過他呢!”樂安興致勃勃地道。

八卦可不是能隨便講的。

有些八卦可以隨便跟人講,當做茶余飯後的調味,但有些涉及他人無法啟齒的隱私的,卻只能跟最親最近,還確信對方不會外泄的人講,甚至最好一輩子別講,就捂在自個兒肚子裏爛掉才好。

而盧玄慎的八卦,便屬於這後一種。

所以,雖然知道很多,但樂安還真的從未跟人講過盧玄慎的故事。

而盧玄慎的故事,其實也很簡單。

“你知道盧玄慎跟……嗯,我的那個前前夫,盧玄起,是兄弟吧,不過,他們並非一母同胞的兄弟,盧玄起是盧攸的正室夫人所出,而盧玄慎,則是妾室所出。”

“妾室所出也沒什麽,據說盧玄慎小時候很聰明伶俐,因此雖然是庶出,卻也很受疼愛,盧攸很寵愛他那個妾室,愛屋及烏,對盧玄慎也很是疼愛,那時候盧攸的母親,也就是盧玄慎的祖母也還在,同樣很疼盧玄慎,所以,雖然比起盧玄起,盧玄慎的身份略有不及,但也絕對是眾人簇擁、金尊玉貴的貴公子了。”

說到這裏,樂安嘆了一口氣。

於是睢鷺接道:“然而?”

樂安哼哼一聲,對於他預判了她講故事的套路略有不滿。

但也還是接著睢鷺的話說了下去。

“然而,在盧玄慎七歲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對他來說天翻地覆的大事。”

“——他的母親,跟家仆私奔了。”

樂安當然沒有親眼見過當時的場景,剛開始她所知道的,都是盧玄起仿佛談論笑話一樣說給她聽的。

而從一開始,盧玄起提起盧玄慎,從不以其名稱呼,更不用說“弟弟”,而是叫他,“雜種”。

因為據說,盧玄慎的母親跟那個私奔的家仆,其實不是直到私奔前才有首尾,而是早在盧玄慎出生前,就很不清不白了。

也就是說,盧攸至少戴了七年的綠帽子。

可想而知盧攸當時的心情。

於是,把私奔的妾室和家仆找回來,審問後,直接亂棍打死不算,得知兩人早有首尾,甚至連那妾室自己都不清楚盧玄慎到底是誰的兒子後,盧攸毫不猶豫,就令人悄悄弄死盧玄慎。

得到盧攸命令的下人,便在數九隆冬的天氣,將當時年僅七歲的盧玄慎剝光了衣服,扔進水裏,想要做出個不慎落水而死的假象——畢竟盧玄慎已經七歲,只要跟盧家有來往的人都知道盧家有這麽一位二公子,聰明早慧,頗受寵愛,突然沒了,怎麽也得有個說法,而妾室與人私通這樣的理由,盧攸是絕不願外人知道的。

然而,不知道該說盧玄慎命大,還是他求生的欲望太過強烈。

在那冰冷刺骨的水裏,當時才七歲的他硬是強撐著,下人拿長杆想將他打下水,不讓他露頭,他卻趁勢緊緊拽住了長杆,硬是撐了許久,直撐到向來疼愛他的“祖母”路過,實在不忍心看著以往疼愛的孩子就這麽沒了,於是出言制止了下人,將已經快沒了半條命的盧玄慎又撈了上來。

盧玄慎才撿回了一條命。

但也只是短暫的撿回來了。

“祖母”一時的憐憫,並不足以動搖盧攸的決定,盧攸還是想弄死盧玄慎。

於是,之後盧玄慎又經歷了毒殺、棒殺、凍殺等等幾種與其說是殺害,不如說是酷刑的事件,但神奇的是,每一次,盧玄慎都險而又險地撿回了命,雖然每一次之後,他都變得愈發不像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