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她的過去(第2/4頁)

“哼……見解尚可,但根基還是有些不牢,還需遍覽群書,增長見聞。”

“大人說的是,不才受教了。”睢鷺仍舊笑著,拱手道。

“好了好了,文略你過來,”黃驤伸手招呼柳文略,又賦予重任般,一推仇尺寬後背,“老仇,上!”

睢鷺:……

敢情還是車輪戰哪。

*

日頭爬上中天,即便才到初夏,日光之下久站仍舊略顯燥熱,然而此時的弘文館書庫大門前,一位淺緋五品官服的的少年,和四位深緋甚至紫袍的大員,赫然站在日光下侃侃而談,也不知在談什麽,直從午時正談到午正快過三刻。

掌管書庫大門鑰匙的小吏,原本早準備鎖門吃飯,結果一忽兒來了好幾位大員堵在門口,登時這門是關也不敢關,只能等著那幾位何時能結束。

好在,等著吃飯的似乎不止他一個。

“哈哈不錯,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哪!”聶謹禮哈哈大笑,很是快慰地拍拍睢鷺肩頭,“能通過老仇考校、又能讓文略平視的年輕人可不多。”

只可惜話聲剛落便有人拆台:“哼,也不過是比那些酒囊飯袋強一些罷了,你若因此便狂妄自大,那還不如趁早自我了斷——”

“文略兄是說現在的年輕人啊太浮躁,以此告誡小友切忌戒驕戒躁。當然,我一看睢小友就知道不是那種人,”黃驤使勁兒一擰柳文略後腰。

隨即不顧其怒容,又一把拽過仇尺寬,“老仇,你說是不是?”

“嗯……”仇尺寬半晌才嗯了一聲,就在其余人都以為他沒話了,聶謹禮正想再開口時。

才突然又道,“賊盜、鬥訟、斷獄等律尚可,其余諸律令卻不甚熟稔,還需努力——是專研過那三律嗎?”

睢鷺微微一頓,隨即點頭。

“嗯。”仇尺寬又點了點頭,也沒再追問什麽。

聶謹禮終於找著空插話,他看看天,對睢鷺道:“難得今日相談盡歡,不過時候不早了,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由本官做東,請睢小友與吾等易地再敘?”

“去狀元樓吧。”黃驤道。

“狀元樓都去多少次了,況且盡是蠅營狗苟、附庸風雅之徒,沒意思,不去!換個地兒!”柳文略折扇一一揮道。

“長樂坊新開了家酒肆,他家的酒,好喝。”仇尺寬道。

聶謹禮是無所謂去哪裏的,當即便道:“那不然就去長樂坊?”

“大人。”睢鷺道。

“長樂坊新開的酒肆?我怎麽不知,老仇,他家的酒當真好喝?”柳文略不太信,質疑地問仇尺寬。

“大人。”睢鷺又道。

仇尺寬看也沒看柳文略一眼,面容冷淡,嘴巴如如蚌殼般緊閉。

一旁的黃驤便幫他作證:“好喝!我和老仇一起去過,文略兄,你不相信老仇的品味還不相信我的嗎?”

“各位大人。”睢鷺又又道。

“嗯?你的品味?三杯黃酒就能倒的人,居然提什麽品味?哈哈哈。”

“柳文略,哪天你要是因為這張嘴死了,我肯定一點都不驚訝。”

“哼,這你且放心,我肯定比你活得久。”

“嘶,我說你們,怎麽又吵起來了……”

“喂,他好像在叫我們。”

……

終於,等到大人們將目光重新轉回自己身上,睢鷺眉眼彎彎,躬身一揖:

“多謝各位大人相邀,只是在下今日出門之前,已經答應了家裏人午間回去用餐,因此,諸位大人的邀請,在下只得鬥膽謝絕,若各位大人不嫌在下冒犯,在下可與家人相商後,與各位大人來日再約。”

幾位大人:……

他們想了所有可能卻愣是沒想到居然會被拒絕。

畢竟,對方雖然攀上了公主這棵大樹,一下就獲封五品官,看似前途無量,高枕無憂,但要知道——公主畢竟已經不當政了。

因此,只要他還想在仕途上有所作為,那麽就免不了與朝臣交好,而他們這些身居高位又蒙受公主恩澤,天然與他站在一起的人,自然是他最好的選擇。

難不成是剛剛刁難太過了?

或者柳文略那張臭嘴得罪人了?

聶謹禮十分懷疑地朝柳文略投過去一瞥。

柳文略被他一瞥,正要大怒。

一旁黃驤遲疑地道:“你說的……家人?難道是指——”

“嗯。”睢鷺一笑。

“自然是指公主。”

*

心急回家吃飯的睢鷺,終於是推掉了跟各位大人們的這頓飯。

好在緊趕慢趕,回到公主府時,樂安的午飯才用到尾聲,睢鷺這才沒連跟樂安一起吃飯也錯過。

冬梅姑姑趕忙讓人給睢鷺添了碗筷。

——起初睢鷺還是自個兒在枕玉閣吃的,但自打前幾天起,也不知怎麽,逐漸地就每次都跟樂安一起用飯了。

冬梅姑姑看著直皺眉頭,心底嘀咕不合禮數,但公主一直沒說什麽,睢鷺又一副坦坦蕩蕩的模樣,而且——終於有個人陪著公主一起吃飯,看著不那麽孤零零的,冬梅姑姑也就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