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計中計(第2/4頁)

恰逢今夜慶王設宴臨西水榭,來往之人皆在議論這樁事情。

“便是急著撇清幹系,也不該在此時做出這等事情來!”

“別說了,我家老爺今日從朝上回來,還說……她下了早朝之後,去求皇上解除婚約了,還惹得聖上發怒,將她趕了出來。”

“這,想不到她竟是這般無情無義之人。”

“我聽不下去了。”女院眾人坐在一旁,王晗蹭地起身。

蔣嫣然忙制止住她:“你這是要做什麽?林大人行事必然有她的道理,你我不了解其中內情,便不要妄下定論。”

不想那王晗卻是徑直走到了那群說閑話的貴夫人面前,對她們行了一禮,道:“林大人做事向來磊落,諸位如今說得好聽,若是你們碰見了這樣的事情,會真如你們所言,對其不離不棄嗎?”

“只怕會比林大人做得更過,更加難堪吧。”王晗淡聲道:“這在場之人,皆不是聖人,也做不出聖人才會做的事情,就別以聖人的模樣去苛求他人了吧!”

她這一番話,說得那些夫人們臉色難看。

有人反唇相譏,蔣嫣然見狀,忙將她拉了回來。

一旁坐著的,就是徽明學子。

瞿斐然見得這般情形,忍不住道:“這女院學子變化倒是快,如今竟是全然倒向了林大人那邊。”

“女院的聲名都是林大人挽救回來的,她們有此表現,倒也正常。”齊銘曄拿過桌上的茶盞,為他們倒茶。

白羽皺眉道:“我總覺得,林大人突然做出這等荒謬之事,背後應該隱含深意才是。”

徐子喬在一旁垂眸不語,白羽拿眼去看,見得徐子喬手裏握著一枚令牌,上面刻著一個小小的徐字。

這是徐家的家傳令牌,白羽認識。

然而這個當口下,徐子喬拿出自己家傳令牌在這看,白羽一口茶水沒咽下去,險些噴了出來。

他不敢跟徐子喬說些什麽,只能扯了扯瞿斐然的衣袖,道:“完了,我怎麽感覺子喬打算去做人家的上門女婿。”

“胡說什麽呢?”

“你看看他那模樣,是我在胡說嗎?”

瞿斐然一時語塞,但見徐子喬看了半晌後,還是將令牌收了回去,便也忍不住長舒一口氣。

齊銘曄擡眼看向門外,淡聲道:“人來了。”

話音剛落,就聽得外面的小廝報了林水月的名字。

春日暖陽下,林水月一身青綠色衣衫,右手握著一串蜜蠟念珠,緩步走了進來。

跟在她身後的是白果,二人一前一後出現在這邊。

讓那些愛嚼舌根的人看了,不免議論:“……我記得,這位白大人似乎出身貧寒,屢考不中。”

“而今能夠有這等造化,都全賴林大人提拔。看他如今這個模樣,你們說會不會……”

“不會。”這聲應答,叫說話之人心頭一抖。

一轉身,對上了慶王那雙冷冽的眸之後,更是嚇得頭也不敢擡起來了。

慶王深深地看了說話之人一言,語氣深沉地道:“若再敢胡言,便將人直接趕出去。”

身側的小廝忙應聲道:“是。”

慶王這才擡眸,看著走進來的人。

林水月瞧著臉色有些蒼白,那雙自來幽沉寧靜的眼眸,如今看著少了些平和,眼尾泛紅。

眼下青黑一片,看著更顯憔悴。

自幾年前以來,他們見過閑散的林水月,冷冽的她,以及此前在思慕樓中,風姿綽約的她。

卻未曾見過這般落寞憔悴的她。

顯是因為裴塵之事,受了不少的打擊。

“女官難為,朝上太多人盯著她的位置,她走得也艱難。”身側的容京感慨了句,聲音很低沉。

慶王卻能將他吐出的每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

“此前裴塵在京,尚還能護著她一二,如今受得裴塵牽累,更是寸步難行。”

梁少卿擡眸,眼眸深沉地看著容京:“聽容大人的意思,倒有替林大人分憂解難之意。”

“我確有此意。”容京也不掩飾,可話說出口,人就劇烈咳嗽了起來。

“只可惜了,容大人及容夫人應當不會同意大人的想法。”梁少卿聲音淡淡地道。

“不知為何。”他們身側還站著一人,名叫胡然。

此人入朝多年,也是翰林出身,寫得一手極佳的文章。前段時日被人引薦,入得慶王麾下。

“我總覺得從裴將軍出事,到如今林大人急於撇清關系,整件事情都來得太突然,且莫名。”

“會否裏邊還有什麽我們並不知曉的隱情?”

“若說隱情,自是有的。”梁少卿眼眸深沉地道:“雖說朝臣熱絡,但你我皆是清楚,北伐將士中,裴塵才是主心骨。”

“王策、李銘二人雖勇猛非常,卻並非用兵能人。株洲久攻不下,裴塵都沒了法子以身涉險,換了他二人來統率,只怕換得的也是兵敗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