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朽龍鱗(第2/6頁)

畢竟,只有合理理智的交流,才是文明的做法,而野獸殺了人,還要人非要用合理的方法和野獸交流,這已經不是什麽邏輯不邏輯的問題,而是自己把槍管塞進嘴巴裏,等別人開扳機——面對撲殺了人類的野獸,再怎麽文明的人也只能選擇將其殺死的。

說的更簡單一點——殺人者人恒殺之,那麽動手的,為什麽不能是他蘇晝呢?

蘇晝自己,可是早就做好了死掉的準備,才出手的啊。他本可以當一個輪回的旁觀者,但是他就是要對這個輪回說不,這樣的話,無論是他殺了水之神還是水之神殺了他,都是一樣,他可不會有什麽怨言。

畢竟,在他看來,死亡這件事,遠沒有對其他人的苦難坐視不管來的可怕,前者不過是肉體的滅卻,而後者卻是連靈魂都動搖,自我的本質都不復存在。

至於蘇晝似乎是一個局外人,沒有對這個世界紀元輪回出手的資格……資格這東西,還需要別人給嗎?蘇晝明明有拯救這個世界的力量和動機,那麽他就可以這麽做。

最差最差,最低最低的理由——他都已經準備好想要找出寂主,拯救這個世界了,如果不是路上偶遇水之神制造的這些破事,蘇晝現在恐怕都在灰霧中探索,亦或是在迷宮最深處徘徊,尋找寂主的化身了。

既然如此,在最開始作出‘阻止世界末日’這一決定的同時,那這個世界,就已經被蘇晝置於自己的‘保護’之下。而現在,在這個世界中,有人正在屠殺蘇晝本就想要保護的人,那麽即便這個人原本應該也是蘇晝‘保護’的一部分,那麽蘇晝也會出手打擊他。

還是一樣的理由——既然他們可以這麽對其他人,那麽其他人也可以這麽對他,不要用道德和他們有不得已的理由辯解,先不談他們本就可以用文明的方法交流解決,而不是非要用屠殺的方法,哪怕就是同樣使用野獸的邏輯,那也是合情合理的,不過以暴制暴而已。

至於資格——倘若一個異世界人,沒有資格阻止本地世界中發生的屠殺,那麽他也就沒有資格去拯救這個本地世界。

反過來說,既然蘇晝早就作出決定,在聽見世界要毀滅的時候,就打算擊敗寂主在這個世界的化身,拯救這個世界,那麽這個世界的一切,他都要管,全部都要管,這世間的一切都和他有關!

邏輯就是這麽簡單。

“我想要成為一種天劫,雅拉。”

有青年化作巨龍,龐大到震蕩大氣的聲音響起:“一種不可規避的災難和報應。”

“倘若我是一種天劫,是一種災難,是一種報應,可以讓為惡必有報應的話,那麽這個紀元的神明,就會因為恐懼我帶來的報應,不敢互相出手,進而互相平和的交流,互相合作,聯手找出度過紀元終末的方法。”

行走在路上,蘇晝身上的鱗片正在緩緩恢復,大周天嵐種也正在重新凝聚。

他的速度在風助的過程中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甚至要比自己在超凡階時的全力奔跑要快——蘇晝此時的速度,已經抵達了每秒二百七十米,倘若繼續加速,甚至可以以亞音速進行巡航。

而這,便是統領階的力量,蘇晝以自身的力量勾連天地大源之力,風助也仿佛得到了進化,一念便可造就狂風相隨,減緩空氣阻力。

而就在狂風的環繞中,他如此自言自語到:“囚徒困境,是內部空間的人無法自我打破的,但是倘若有外來者,有我,有一個‘天劫’去作為最強大的標準去約束的話,那麽大家就不必用最惡意的想法去揣測其他人了——在不必擔心被其他人傷害的情況下,大家肯定就可以融洽相處,再也不會出現這種,水之神為了生存,為了和風之神競爭,轉而去屠殺土之民的情況了。”

——倘若,每個紀元的文明,在作出企圖傷害其他文明,甚至是拒不合作的行動時,就會遭到懲戒,那麽哪怕是最排外最惡劣的種族和文明,也只能捏著鼻子,和其他文明坐下來談判,好好齊心協力面對末日了吧。

倘若有這麽一種力量……

對於蘇晝的‘妄想’,雅拉第一時間沒有回話,道路上是一片寂靜,只能聽見巨龍規律的呼吸。

然後,便是一聲長長地嘆氣,蘇晝有些無奈的嘆息道:“為什麽沒有呢?”

而到此時,蛇靈才悠悠地說道,它的語氣甚至帶著一絲懷念:“為什麽不能有呢?”

“蘇晝,你想要成為天劫,那為什麽就不去成為呢?只是,成為標準,成為天劫,需要的正是最強大的力量啊——你難道不就是因為實力太弱,無法在最開始就阻止水之神展開屠殺,所以才陷入現在的苦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