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嶺山(第2/2頁)

然他們不知道的是,金魚眼最後那句沒說完的話,並非無中生有。

日暮時分。

北城南郊,嶺山。

冷杉林在暮色中顯得昏沉又神秘,寒氣逼人,尖銳的樹頂直指天際。

這會兒天空莫名很美,是那種淒冷、寂寥的美,深藍色的,像一片沒有盡頭的海。

以俯視的角度來看,在這人跡罕至的冷杉林中,此刻竟有兩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

不,準確來說應該是男生,他們正被一圈又一圈高聳的樹木緊緊包圍,並肩站在一座黑色墓碑旁。

墓碑上放著兩束鮮花,右邊是一束月季,左邊是鶴望蘭。

碑面上只刻有五個蒼涼的白字。

——路鴻,宣亦川。

這裏是路望遠父親和爸爸的墓地。

傅成北和路望遠並肩站著,二人肩上皆已積了層薄薄的灰塵,甚至還有幾片落葉,也不知在這兒站了多久。

十分鐘過去,半小時過去……

他們仍然是同樣的姿勢,分毫未動,靜止如一幅畫。

直到天色暗淡,周圍樹木的輪廓開始模糊,傅成北終於偏頭,看向身旁垂著眸子不知在想什麽的路望遠。

傅成北不著痕跡嘆出一口氣,仰頭望了望暮色蒼茫的天。

良久,他轉身邁出半步,拉進兩人距離,注視著眼前人低聲問:

“要哥抱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