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4頁)

“放肆!”莫家主還想插手,“君上豈能容你們這般冒犯,讓莫某來教訓教訓你們!”

他正要動手昭昭就開口了:“裝,繼續裝,現在空間裏壓制修為的禁制暫時解除了,你們莫家人靠修煉邪功得來的修為,真的用出來,就不怕被看出問題嗎?”

莫家主面不改色冷笑道:“妖女又妄圖蠱惑人心,可惜你挑錯了對象,今日這裏站著的都是修界至尊,豈會被你三言兩語挑撥。”

昭昭點頭:“是啊,你們的確都是修界至尊,尤其是那個用劍的,可你們一個比一個道貌岸然。”

獨幽大師嘆息一聲,喚她:“女施主。”

昭昭略頓:“哦差點忘了,暫時不包括大師,大師還沒做過什麽不當人的事。”

獨幽大師:“……”

“尤其是你,莫家主,你和你兒子是什麽人,是如何有這一身修為的,方才又想在密室裏將我如何,真以為瞞得了一輩子嗎?”

密室……

對她如何?

荊沉玉擰眉往前一步,視線落在她著黑袍越發顯得單薄的身上,鮮少主動去嘗試感受她的感受。那種粹入骨血的疼,她那樣嬌氣的人,是如何忍著說了這樣多的話?

荊沉玉那邁一步的動作很小,傷害卻又那麽大,讓莫家主心狠狠提了起來。

莫家主一臉慎重道:“君上可不要再被心魔劫耽誤了。”

他話說得簡短,卻提醒了荊沉玉在鎮魔淵的事,“再”這個字用得很好。

鎮魔淵,昭昭撕破了符咒,放出了夜月眠,將三界性命置於危險之中。

荊沉玉眉頭松開,眉心一點朱砂痣在朦朧月色下仿佛是他身上唯一的顏色。

他難以形容此刻心中復雜的情緒,直到昭昭再次開口。

“莫家主可真會說話,但心裏指不定怎麽想的,你兒子可是一直做著將我吸收後超越荊沉玉成為天下最強的美夢呢,你現在還裝作關心他的樣子,你惡不惡心?”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

莫家人中難免心虛,莫孤煙則著急解釋:“胡說!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他按著肩膀不斷湧血的傷口,這還是被夜月眠拿他的刀砍下的。

注意到獨幽大師望了過來,莫孤煙後背發涼,但面上一派鎮定:“君上,大師,你們可別信了魔的話,她只是在拖延時間罷了,魔尊在動手腳!”

夜月眠:“……”

他還真是在昭昭背後偷偷結印,打算出其不意地離開。

也不知莫孤煙是真看見了還是歪打正著。

荊沉玉也發現了他的小動作,對於昭昭他有太多說不清的東西,但對他沒有。

般若劍眨眼間飛過去,夜月眠又被迫和荊沉玉開打,簡直要瘋了。

“魔的話如何就不能信了,魔都要比你們這些自詡名門正宗的人坦蕩,本座被鎮壓五百年,你們莫家不知吞噬了多少朔月宮的大魔,否則本座早就被救出來了!”

夜月眠勉強躲開荊沉玉的劍招,他是個遠程啊,是個需要打配合的,他們又人多勢眾,這樣打下去他們遲早是個完蛋。

不行,不能再被鎮壓,現下……他回眸望向昭昭,死道友不死貧道了!

“荊沉玉,要殺先殺她!”

夜月眠飛身掠到昭昭背後,追過來的般若劍在即將刺穿昭昭眉心的時候急刹車。

冰寒的殺意襲滿全身,昭昭血液結霜,身上也結霜,呼出去的氣都是白色的,眼睫也掛了白色霜粒。距離死亡如此近的一幕,真是讓她很難不想起被他一劍穿心的那一夜。

他停下了。

他停下了。

為何停下。

昭昭眼睫顫動,周圍此刻變得極為寂靜,誰都沒說話,甚至屏住了呼吸。

昭昭也沒有呼吸,她望著般若劍的主人,荊沉玉維持著一個握劍刺來的姿勢,長臂伸直,身子懸空,道袍的廣袖隨微風拂動,卷起劍柄上綴著的銀色流蘇。

“你又要,殺我了嗎?”

昭昭蒼白的唇動了動,聲音低得近乎耳語。

只是這樣輕得不能再輕的一句話,讓荊沉玉整個人的氣息都變了。

他落於地面,快速收了劍,完全不顧般若劍想要刺下去的本意,控制著它不許再動。

“是他將你拉到面前擋著。”荊沉玉一雙似含雲霧的桃花眼定定看她,嗓音啞而磁性,“如今你看到他的真面目了,魔便是魔,不能相信。”

在她心目中可是江善果都比不上夜月眠,現在夜月眠大難臨頭拿她擋劍,她該看清他不值得了吧?

可昭昭覺得他這話著實可笑。

“荊沉玉,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昭昭語氣復雜道,“我也是魔。”

她唇瓣開合,提醒他:“我是你的心魔。”

心魔。

她是他的心魔。

是啊,沒錯,自那日她灰飛煙滅,每個夜晚他在靜心池中煎熬,在太上清靜經裏掙紮,他已經有深刻意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