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3頁)

喪批是不需要朋友的。

殷無執奮筆疾書,間隙看他一眼。

每天除了睡就是吃,這樣的人生真的有意思麽?

“陛下,想不想出去玩玩?”

“不。”

“看雜耍,聽大戲,還有很多南來北往的說書人,陛下有沒有出宮逛過?”

姜悟沒有關於之前的記憶,便沒有回答。

恰逢齊瀚渺進來送果糕的時候,殷無執問他:“陛下以前有沒有出過宮?”

“倒是也出過,不過陛下不愛玩,出去多是為了辦事。”他意識到什麽,謹慎道:“殿下想帶陛下出宮去玩?”

“我哪有那個膽子。”殷無執繼續專注筆尖。

天子不得隨意出宮,萬一遇到什麽事情底下的人承擔不起後果,便是要出去,也要通知禮部籌備,還有護衛隊等提前部署,勞師動眾得很。

姜悟含了塊果糕,只是單純地含著,直到那微涼的糕點在嘴裏化開,然後再吞下去。

殷無執很快記錄妥當,拿過來給姜悟看,後者道:“朕有件事,想與殷愛卿商量。”

這家夥終於肯聊正經事了?

殷無執拉過凳子在他身邊坐下,凝神道:“陛下請講。”

“朕想把早朝,改成午朝。”

“……”殷無執木然道:“理由?”

“不需要理由。”

“自打明宗建立夏國設置早朝,如今已經延續了近兩百年,豈能因為陛下私心,說改就改?”

“朕不管。”姜悟只有不得不作死的理由:“朕要改,無人能管。”

“好,改,你說了算。”殷無執直接起身,生氣地走到了一旁。

他煞費苦心不希望讓所有人知道姜悟昏庸懶惰,可這昏君非要自己往刀口上撞,愛改就改,改了大家就都知道他是個什麽東西,也不必護他那勞什子的英名了。

“由殷愛卿來代寫聖旨。”

這昏君竟也還是惜命的,自己不寫,讓他代寫,日後若是有什麽後果,還不是得他一力承擔。

殷無執冷笑一聲:“陛下若是想要臣的命,盡管拿去便是,犯不著處心積慮,逼臣上絕路。”

姜悟扭臉看他。

殷無執抱胸靠在廊柱上,年輕秾麗的臉龐銳氣無雙,他如今在宮中行走,穿的皆是姜悟為他準備的寬袍,高雅風流,可因為氣質太過鋒利,哪怕是這樣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像極了一把未出鞘的劍。

發現他一直盯著自己,殷無執頓時橫去一眼,這一眼,他環胸的手便不自然放了下來。

姜悟的眼睛太幹凈,看著過於無欲無求,可正因為那眼睛無機清澈,什麽都沒有,才更加讓人胡思亂想。

就像一張白紙,可以被人隨心所欲地塗畫上自己想要的東西。

為什麽這樣看他啊……

是在乞求嗎?

這種事絕對不能答應的。

那可是延續了上百年的早朝傳統,哪個皇帝不想立勤政愛民的牌子?這若是改了,民眾還怎麽看那個位子上的人?天子還有什麽資格號令百官?夏國還指望什麽在天下立足?

“如果,如果沒有必要的理由,絕對是不能改的。”

“理由。”喪批說:“你去想。”

“……”殷無執黑臉。

“好不好?”

“……嗯。”殷無執陰沉著臉轉了過去,把微微發燙的額頭貼在冰涼的柱子上。

“那便交給殷愛卿了。”

“但我需要先搜集情報。”殷無執對著柱子,跟姜悟說:“先看一下百姓和官員都是如何安排時間的,整理一下他們對早起的需求,這麽多年大家都是這麽過來的,貿然更改必然需要時間。”

“好。”姜悟歇了一會兒:“你覺得實行的可能性有多大?”

“……必然是極為困難的。”感覺臉上的熱意褪去,殷無執才板著臉轉過來對著姜悟,看到他陡然垮下的臉,又抿唇安撫:“不過人本身都是有惰性的,忙碌多是因為被浪潮卷著,如果夏國能夠打好底子,做好底層民生,午朝也許不是問題。”

不過只是想晚起而已,姜悟喪喪地想,怎麽就牽扯到底層民生了。

“同樣的事情換個時間做,所有人的時間一起往後推,這樣跟之前能有什麽區別。”

“但天亮的時間就只有那麽久。”殷無執思考,道:“不過,冬天晝短夜長,也許可以先從冬天開始。”

姜悟看他。

殷無執移開視線,道:“再說吧。”

下午的時候,太皇太後寢宮來了人,是個婢女,說近日禦花園中千年桂樹開了花,香滿宮城,所以準備了賞桂宴,請陛下務必到場。

喪批不是很明白這個賞桂宴的意義,那桂花都開了大半個月了,眼看了地上也落了一大片,這個時候舉行賞桂宴?賞樹幹嗎?

他直接表示:“朕不去。”

喪批不想跟不必要的人交流,也不想參加什麽不必要的宴會,那麽多人又不是全認識,非要擠在一起尬聊尬笑,想想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