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第3/4頁)

“不過現在嘛,將士們最敬重的女子是您了。”

同為女子,沉魚自然也能發現那位女大夫對自家東家微妙的態度,因此對她的第一印象就格外不好。

沉魚沒能問出什麽有用的消息,姜言意這才頭回同那女大夫見面,也不想不通自己是哪裏招人家不待見,便沒再浪費精力在這事上,專心幫胡軍醫煎藥。

霍蒹葭就跟個活雷達似的,只要那女大夫一到這邊來,她目光瞬間就能準確掃到對方。

比起女大夫目光裏對姜言意微妙的打量和敵意,霍蒹葭的眼神就可以稱之為殺氣沉沉了。

饒是那女大夫再淡定,被霍蒹葭盯久了,也有些毛骨悚然,不敢再到這邊來晃悠。

姜言意哭笑不得看了霍蒹葭一眼:“蒹葭,你別嚇唬人家了。”

霍蒹葭卻道:“東家,您可別小瞧了那些敢在活人身上動刀子的人,救人殺人,全憑一念。”

姜言意頗為詫異霍蒹葭竟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她正想同霍蒹葭說什麽,胡軍醫那邊正在給一個傷兵刮傷口的腐肉,讓拿些熱水過去。

姜言意幫忙送熱水過去時,正瞧見一名胳膊生了腐肉的傷兵被幾個小兵按著,胡軍醫抽出一把匕首,在生了腐肉的傷口處比劃了一下,還不忘安撫那傷兵:“忍著些,現在有藥了,刮去腐肉等傷口長出新肉就好了。”

胡軍醫正準備下刀時,姜言意忙叫了聲:“等等。”

胡軍醫回過頭,他脾性本來不太好,又熬了一宿精神不濟,這會兒打斷他的若是旁人,怕是得被罵得個狗血淋頭,瞧見是姜言意,才收斂了脾性問:“怎了?”

姜言意指著胡軍醫手中的匕首:“這匕首可消過毒了?”

胡軍醫和按著傷兵的幾個小兵皆是面面相覷,胡軍醫問:“何謂消毒?”

姜言意想到軍營裏這些傷兵若都是用沒消過毒的刀子器皿動傷口,就一陣陣頭皮發麻,她道:“您用這匕首刮腐肉時,先用開水把匕首燙一燙,便是消毒了。”

胡軍醫道:“我行醫幾十年,還沒聽說過這樣的法子。”

姜言意只能和上次一樣胡謅,“我以前瞧著京城那邊的大夫都是這般做的,據說是用這樣的法子刮完腐肉後,傷口不容易再化膿。”

她方才煎藥時,已經聽說不少傷兵挖掉腐肉後,沒過幾天傷口處還是化膿生腐了,現在想來,應該就是刀具沒有消毒,造成感染了。

用開水燙一燙也費不了什麽事,胡軍醫聽姜言意這麽一說,當即就準備叫人端盆開水過來。

那姓安的女大夫卻不知何時到了這邊來,冷硬道:“我早年倒是有幸去京城給一位貴人看過病,也同京城幾大藥堂的大夫探討過醫術,倒是從沒聽說過楚姑娘說的法子,楚姑娘不妨說說,您是瞧見了京城哪位大夫這般做的。”

這話就有點咄咄逼人的意思了。

姜言意雖是胡謅的,但好歹也經歷了不少風浪,哪能被她一句話就鎮住,她回過頭似笑非笑看著姓安的女大夫道:“不知這位姑娘姓甚名誰,我瞧著面生得緊,也叫不出個名兒來。”

胡軍醫看出她們二人不對付,趕緊打圓場,對姜言意道:“這是衡州仁義堂的安大夫。”

姜言意這次是連胡軍醫的面子也不給了,直接來了句:“沒聽說過。”

安素秋估計是從來沒被人這般下過臉面,面上頓時就有些掛不住。

姜言意好整以暇繼續問她:“和安大夫探討醫術的幾位京城大夫,安大夫不妨說說,我自幼在京城長大,雖說有個頭疼腦熱都是勞煩太醫院的太醫前來診治,但民間的大夫還是認得幾個。”

這話姜言意是故意用來堵對方的,就算她說出幾個民間大夫的名頭,她說給他看病的都是太醫,可不就是說,太醫們用刀時會用滾水燙過。

民間大夫的威望自不能同太醫比。

安素秋果然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卻還是硬氣道:“軍營這麽多受傷的將士,照楚姑娘說動刀刮腐肉前都得用滾水燙一遍,得費多少時間?我知楚姑娘是好心,但有這功夫,又能救治一名將士了。”

“挖掉腐肉後又化膿發炎,傷口繼續潰爛,且不說是不是白費功夫了,人命關天的事,安大夫還是莫要草率。”姜言意語氣不種,但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像巴掌甩到了安素秋臉上。

安素秋眼眶一紅,撂下一句“我才疏學淺,不配在軍中幫襯”,便掩面離去。

一路都有傷兵在小聲喚她:“安大夫……”

胡軍醫準備幫忙挖腐肉治療的那名傷兵也對姜言意道:“楚姑娘,安大夫是好心,先前軍醫們都是這樣治傷的……”

這話不用姜言意親自來回,在裏邊煎藥聽見了外邊爭執的霍蒹葭和沉魚都跑了出來,霍蒹葭面無表情懟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