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酸辣粉 姜言意:大將軍是個好人!……(第2/3頁)

收碗的時候,他瞧見碗裏湯底都喝幹凈了,還有些納悶。

須臾又笑著搖了搖頭,暗嘆一句果然是年輕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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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言意回到原先住的營房時已是亥時。

但營房裏的女人們都沒睡,裏邊燈火通明的,還有帶兵的小頭目拿著冊子在登記什麽。

姜言意一進門,就有好幾個女人主動跟她打招呼,熱絡得讓姜言意有些不習慣。

她問了句:“這幾位軍爺來這裏做什麽?”

“說是要登記我們的姓名籍貫,隔壁營房不是有個女人得瘧疾死了麽,下午有兩個將士擡了副上好的棺材來把人斂屍葬了。但那女人是早些年被人搶到這裏來的,平日裏大家都叫她惠娘,可姓甚名誰,家住何處都不知曉。如今人一死,連個碑都不知道怎麽怎麽給她立。”

“聽說那棺材還是大將軍賞的,大將軍果真宅心仁厚!”

“上個管理這邊營房的小將前幾天才被砍了腦袋,新上任的頭兒發現原有的名冊跟營妓人數對不上,怕大將軍問起怪罪,這才重新擬了名冊。”

姜言意聽著女人們七嘴八舌地說這些,心口怦怦直跳。

她是個黑戶,被查出來了還不知要怎麽處置。

如今國泰民安,家家戶戶都上了戶籍的,畢竟徭役賦稅還是國庫的一大筆來源。

置辦房屋就不說了,想要出遠門也得拿著戶籍去官府開路引才行,若沒有路引貿然出城,是會被抓進大牢裏去的。

她要想離開西州大營後也能安身立命,必須得先搞到一個戶籍。

姜言意擠在人群裏看別人是怎麽登記的。

“名字?”

“籍貫?”

“何年何月犯了何事被發配到西州大營來的?”

小頭目公式化詢問。

大多數女人都是犯了事被發配過來的,答話之後,小頭目便在以往的名冊上核對,確認無誤之後才傳下一個。

也有人是跟死去的惠娘一樣被擄來的,她們答話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本是良家女,卻到了這種地方,這輩子都毀了。

小頭目記下她們的姓名籍貫後,說是要寄信到他們籍貫所在的州府,讓州府那邊核實是不是有這麽一個人。若是所言屬實,等稟報給上面,看上頭怎麽決定她們的去留。

言語之間大有若本是良家女子,極有可能恢復自由身的意思。

但沒有人歡喜,從這軍營裏出去的女子,比青樓女子還要不堪些。嫁人是沒指望了,歸家之後會不會被親人接納還不好說,流言蜚語也能淹死她們。

下一個登記的是那名圓臉女子,姜言意聽她道:“我叫秋葵,雲州吳縣人,丁酉年吳縣遭了旱災,爹娘在逃荒路上餓死了,我來西州投奔舅舅,卻被舅母賣進青樓,那天正好青樓裏死了個大官,我被官兵一並抓了送到西州大營來。”

她並沒有像先前幾人一樣哭得肝腸寸斷,臉上帶著一種茫然的悲意,似乎是早對這爛透了的人生不抱任何希望。

原先的名冊上有秋葵的名字,她舅母賣她時跟當地官府開了賣身契,官府那邊是有備案的。她被發配過來時已是那座青樓裏的人,罪籍已定,只能說是個可憐人。

秋葵答完就走了,姜言意看著她一臉平靜回了床位,有些心疼這個姑娘。

姜言意是最後上前去登記的,小頭目問她:“叫什麽名字?”

“姜花。”

“哪裏人?”

“登州奉仙郡坎石村人。”

姜言意說的是原書中一個鬧瘟疫,整個村子的人都死光了的地方。這樣便是寄信給奉仙郡官府,那邊也無從查證。

小頭目下筆的手一頓,擡眼打量姜言意:“那村子的人不是去年鬧瘟疫死光了嗎?”

周圍的女人們一聽說瘟疫,立馬離姜言意遠了些。

姜言意面上露出幾分恰到好處的淒楚:“瘟疫爆發時我正好沒在村中,阿爹是個廚子,鄰縣有戶員外做壽請了阿爹去辦席,不巧阿爹摔傷了腳,我便代阿爹去鄰縣辦席。怎料就在那期間,村子裏就出事了……”

小頭目有些懷疑:“你會辦席?”

立即有試圖討好姜言意的人幫她答:“她廚藝好著呢,今兒做的豆腐腦還得了大將軍的賞賜。”

小頭目一聽說她得過大將軍的賞賜,頓時沒再懷疑,接著問:“怎到了西州來?”

姜言意開始努力擠眼淚花花,奈何擠不出來,勉強紅了眼眶:“阿爹和阿娘都在瘟疫中沒了,阿爹曾給我訂了一門娃娃親,我來西州找那戶人家,怎料被擄到了軍營裏來……”

她額頭上的紗布格外矚目,小頭目想著也只有良家女子才會這般性烈,不疑有他。

登記完名冊,小頭目和他手下幾個兵離開了營房。

姜言意回到自己的床位躺下後,心跳得還是有些快。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她不僅能在這裏補戶籍擁有一個新的身份,還可以恢復自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