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盲眼魔修(三十)(第2/2頁)

顧鶴清頓了頓,問:“怎麽了,怎麽突然問這個?”

梁宿說:“只是好奇。”

顧鶴清撫摸著他白凈的臉,耐心為他解答:“約莫是有的。世界神秘無窮,一花一世界,我們身處的大千世界,也許只是別人手中的某一朵花呢。”

梁宿若有所思,又問:“如果有別的世界,那在那個世界,我在哪裏呢?”

顧鶴清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頭頂,勾了勾唇角,梁宿能感受到他輕笑時胸腔的震動,他說:

“當然也是在師叔懷裏啊。”

梁宿被他抱在懷裏,聽他說著綿綿情話,一邊覺得甜蜜,一邊又忍不住想著系統說的話,左思右想,覺得師叔是他最最信任的人,除了他,自己還能問誰?

於是梁宿開了口:

“師叔,你認識……江敬嗎?”

……

空氣猛地結冰了。

話音剛落,梁宿感覺抱著他的人的身體倏然僵硬,背後的雙臂猛地收緊,勒得他疼痛了起來。

他皺了皺眉,“……師叔?”

他喊了幾聲,然而對方卻沒有任何放開他的意思,良久,傳來顧鶴清仿佛壓抑著什麽的聲音,森冷無比:

“你……是在哪裏聽到這個名字的?”

他的聲音非常冷,冷得結冰,帶著壓抑到極點的顫抖。

——如果梁宿能看見的話,他還能看見顧鶴清陰沉暴戾的眼神,醞釀著滔天的風暴,仿佛一個擇人而噬的野獸,帶著極端病態的偏執。

梁宿感覺到顧鶴清的不對勁,奇怪地說:“我在夢裏聽到了這個名字,但我不知道他是誰……”

他對顧鶴清非常坦然,毫不掩飾,卻不想後者聽到這番話,語氣古怪,“……夢?”

顧鶴清眼神沉冷,嘴角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修士不常做夢,夢往往象征著一個預兆,更何況他對梁宿施的……

顧鶴清吻了他的嘴唇一下,眼神暗沉,直勾勾地盯著他,誘哄地說:“宿宿,你還夢到了什麽,告訴師叔,好麽?”

梁宿想了想,不知道應不應該把“師叔騙他”的這件事告訴他,所以說:“它說,它來自別的世界,跟我說了一堆神神叨叨的東西。”

梁宿好像突然對愛人有了隱瞞的東西,他說:“……說了好多,我都記不太清了。”

顧鶴清有些激動,按住他的肩,雙目血紅,神色帶著瘋狂,大聲說:“怎麽會記不清呢?!再想想!再想想!宿宿,告訴師叔,嗯??”

“……”

梁宿突然覺得愛人變得有點陌生,這讓對顧鶴清無限依賴的他第一次對愛人產生了些微的抵觸,垂下眸子,“我真的記不清了……”

他皺著眉,手掌抵在額頭上,頭痛欲裂的樣子,顧鶴清看見他這般難受的樣子,連忙點了點梁宿的太陽穴,霎時間,一股冰涼舒服的感覺傳入梁宿的腦子裏,讓他的眉頭舒服地舒展開來,隨後,白衣仙人將他緊緊地抱在懷裏,一刻不停地吻他,吻他的額頭,吻他的臉頰,吻他的嘴唇,說:“師叔錯了,師叔錯了,師叔不逼你了。”

梁宿感覺顧鶴清的呼吸急促,壓抑地顫抖著,極其沒有安全感地瘋狂吻他,仿佛要靠這樣親密的接觸,才能感覺到梁宿還在他的身邊。

見他這樣,梁宿有些心軟,心想自己對愛人是不是太嚴苛了,於是伸出手臂,回抱住他,“沒事的,師叔。”

感受到梁宿的回抱住他,一如以往,顧鶴清就像窒息的人猛地吸入空氣一般,舒出一口氣,這才從天崩地裂般的痛苦中掙脫出來。

但他仍是不放心,急切地對梁宿說:“說愛我,宿宿,說愛我。”

梁宿抱著他,說:“我愛你。”

顧鶴清又一次問:“有多愛?”

梁宿給出了和昨天一模一樣的回答:“比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愛,除了你,我不會愛上其他任何人。”

顧鶴清把臉埋進梁宿的頸窩裏,仿佛極度沒有安全感一般深深地吸著他的氣味,他放棄了一般地說:

“梁宿,如果這個世界上有誰能殺死我,那個人只能是你。”

“你的目光不在我身上的時候,你就已經殺死我一次了。”

……

一個吻落在梁宿的額頭上,顧鶴清溫柔地對他說:“晚安。”

梁宿笑了笑,“晚安。”

然後,閉上了眼睛。

隨著他的呼吸逐漸平緩,顧鶴清眼神沉沉,伸出手指,在梁宿的眉心處輕輕點了點。

一道無形的鎖在梁宿的靈海裏成結。

鎖住了梁宿入夢的通道。

做完這一切,白衣仙人再一次在梁宿的唇上吻了吻,溫柔地說:

“師叔先去把江敬殺了,宿宿在家乖乖等我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