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情詩(第4/7頁)

只是誰想想到,她都做到這一步了,他竟然還能這麽想!

當下她幹脆道:“建平哥,剛才你和我說了那些話,我很吃驚,我想,你可能存在一些誤會,我從來沒有對你記掛過,我不知道你怎麽冒出這麽一句來。”

蘇建平嚇了一跳,忙看向任競年。

任競年一米八幾的魁梧大個子,手插在軍大衣的兜裏,肅著臉,北風吹過胡同,掀起他的大衣邊角,他巍然不動。

那氣勢,總感覺一拳頭能打死仨。

蘇建平心虛,膝蓋都要軟了,不過這個時候,顧舜華問起來,他也只好硬撐著道:“舜華,你,你不是離婚了嗎?其實你也不用太害怕,國有國法,現在不是舊社會了,你也不是他家童養媳,離婚了,他不能打你……”

任競年擰眉,盯著蘇建平的眸子瞬間變冷。

打人?他像是那種打女人的樣子嗎?

任競年當了八年軍人,陰山腳下,塞北的風,八年的磨礪,這麽一沉下臉,自然是蕭殺鋒利。

蘇建平嚇得那麽一哆嗦,直接臉都白了。

而顧舜華聽蘇建平那麽一說,都忍不住笑了:“我說蘇建平,你到底在想什麽,他打我?我和他,只有我打他的份,沒有他打我的份,你可真能想!我不想和你廢話這麽多,叫你出來,就是想給你解釋,我對你可沒有那個意思,我當年離開首都,過去陰山,很快遇到了我的愛人,我們就在一起了,我對你從來沒掛念過。”

這些話,甩到蘇建平臉上,蘇建平不敢置信地望著顧舜華:“不可能,舜華,不可能,你不是因為自卑嗎,你帶著兩個孩子離婚,心裏自卑,這才不好意思親近我,你離婚回來,就是記掛著咱們大雜院的一切,記掛著我!你和他並不相愛,你是被迫結婚的是不是?”

顧舜華都聽呆了。

任競年也是聳眉,他知道蘇建平也許有點誤會,但他不知道蘇建平竟然把事情想成這樣,他以為這是什麽年代,舊社會嗎,還地主惡霸逼婚嗎?

顧舜華驚訝地無話可說,過了半響,她才誠懇地道:“你可真是想多了,我不知道你腦子怎麽想的,但你不要忘記,那天我是故意把你推倒狗屎堆裏的,你踩了一腳臭的事還記得嗎?我顧舜華是不是腦子有病,我要是對你有一點點意思,我能那麽對你?”

蘇建平也沒想到顧舜華這麽說,偏偏還是當著任競年的面,這讓他顏面掃地,也讓他窘迫緊張,他擦了擦腦門上的汗:“你是故意讓我死心,你不想連累我,是不是,舜華?”

顧舜華差點笑出聲:“我給你說實話,我真得對你沒有半點意思,你可是想多了。我但凡對你有一點那個意思,讓我戶口直接回內蒙行了吧?我發誓行了吧,求求你醒醒,別把我和你扯一起,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蘇建平瞪大眼睛,他看看任競年,看看顧舜華,終於咬牙道:“你是不是怕他?”

顧舜華嘲諷:“你做什麽春秋大夢呢!”

蘇建平緊皺著眉頭,盯著顧舜華,今天顧舜華所說的一切,他怎麽也沒法接受,當著任競年的面,這也太沒面子了。

他是怕任競年,可他也是正經的國家單位幹部,他憑什麽不能說出他想說的?他任競年就算厲害,還能真打人不成?

這是男人的尊嚴,他不能就這麽怕了!

他咬牙,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那你當時是不是寫過一封信,還給我寫了一首詩。”

顧舜華:“我,給你寫詩?”

任競年卻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眸光微動,挑眉道:“什麽詩?”

蘇建平看看任競年,這場面實在是太尷尬了,他沒想到有一天他要當著顧舜華愛人的面和顧舜華對峙。

可,可她明明惦記自己!

蘇建平深吸口氣,到底是硬著頭皮背了那首詩:“我站在茫茫荒原上,遙望遠方,風帶來了草原的清新,帶來了烏海的凝重,我聽到黃河水流滔滔,我看到陰山風沙驟起,我站在巴彥淖爾的大地上,就在這裏尋找著你的氣息。”

背完後,他鼓起勇氣,望向顧舜華:“這個,不是你寫給我的嗎?”

顧舜華愣了,她望向任競年。

任競年也看向顧舜華。

四目相對,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

蘇建平看他們這樣,終於確認了,當下道:“舜華,你就說這首詩是不是你寫的?你得承認吧,你寫給我的!你既然寫過,說明你對我還是掛念是不是?”

他就是因為看到這首詩,才確認,陳璐沒騙自己,顧舜華確實惦記著自己。

顧舜華神情異樣,她沉默了好一會,才終於艱難地道:“不,蘇建平,你弄錯了,那首詩不是我寫的——”

她猶豫了下,才道:“那首詩,是我的愛人當初寫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