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2/5頁)

任競年聽這話,回想了下當時的情景:“其實我也不知道,這件事是挺奇怪的。”

顧舜華手中的動作頓住了,疑惑地看向任競年:“你也不知道?”

任競年皺眉:“是,當時的感覺很奇怪,沒有多想,就是要這麽做,事後也覺得不合適,不過好在大家也沒太當回事。”

顧舜華沒吭聲,她想起來那次的削蘋果,事後任競年也說不清道不明的。

她努力地回想著那本書中的內容,好像是曾經描寫過這麽一個類似的場景。

顧舜華猛地想到了,這次任競年的異常,是不是因為陳璐出現了,所以任競年受到了一種無法抵禦的力量影響,只是任競年本身意志堅強,並不會輕易被那股力量左右,所以這個劇情依然是那樣,但卻發生了自己和任競年之間?

因為那些所謂的既定劇情,其實是違背者任競年意志的,而他本身並不是一個那麽容易被左右的人,於是在原本劇情和他個人意志之間,就產生了奇妙的妥協。

這麽一想,她倒是松了口氣,再看任競年,真是怎麽看都順眼,又想起當初她怎麽看上任競年的。

他確實能幹啊,最初挖礦井那會兒,根本沒什麽像樣的機械,都是靠人力挖土方,每天都是籮筐鐵鍁排子車,早晨五點起來就幹,幹一天累得就跟散架一樣,可人家任競年就是能在大家累得散架時照樣精神抖擻研究挖土改進方案。

屋子裏太局促,任競年進來後,只能拖鞋上床,坐下來和顧舜華一起疊衣服整理。

他察覺到顧舜華的目光,擡頭看過去:“怎麽了?”

顧舜華便抿唇笑:“我突然想到一件要緊的事。”

任競年濃眉微聳:“嗯?”

顧舜華看他一臉防備,越發笑了,湊過去,拉住他的手:“你可是記住了,我這個表妹,她就不正常,會下降頭,你要是離她近了,她就能攝走你的魂,讓你做出自己都莫名其妙的事,所以必須離她遠點。”

任競年聽這話,神情微頓,想起之前的種種。

自己和顧舜華之間一些細微的改變,好像都是從陳璐突然出現在他們家裏開始的,他是唯物主義者,是黨員,當然不信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但是現在,回憶上次削蘋果和這次,他也覺得不對勁。

顧舜華又道:“那個陳璐,反正存著壞心,她就是想勾搭你,用邪法把你控制了,讓你和我離婚,挑撥我們一家人,害我們夫妻母子離心,把你變得無情無義,你如果和她走得近了,或者和她說話,你就會拋妻棄女,你就會幫著外人對付我們!”

任競年神情異樣:“這些你都是從哪兒聽來的?”

既然事情已經說開了,顧舜華幹脆道:“我是突然感悟到的,這世間有一個中心點,這個中心就是陳璐,所以世界一切事物發展都是圍繞著陳璐轉的,而陳璐的目的就是要嫁給你,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她不惜拆散我們。”

任競年:“她為什麽要嫁給我?我見過她嗎?”

顧舜華其實也不明白,她只好繼續編下去:“她認定你是她命中注定的丈夫,她認為她必須嫁給你,所以她會不斷地給你下降頭。等她嫁給你,你們就會過幸福的生活。”

任競年濃眉打結:“我和她?幸福生活?”

顧舜華輕咳一聲:“這不是我說的,是她認為的,她人品那麽差,你如果娶她,當然不會幸福,那都是虛的。”

任競年:“你繼續,還有嗎?”

顧舜華只好繼續道:“你會改變現在的本性,拋妻棄女,你會對我們冷漠無情。”

任競年眉心緊鎖,垂眸,沉默地望著軍綠色的床單。

顧舜華心裏暗暗嘆了口氣,其實也猶豫過,要不要真得說出來這些,也怕說出來後,萬一改變了什麽微妙的心思,從而導致了不好的事物走向。

不過下意識裏,她還是說了出來。

經過這麽多事,她想,她相信她的丈夫,相信那個和她共同熬過了八年艱苦歲月的男人,相信他們孩子的父親。

至少這一刻,現在,他們應該是一個陣營的,應該共同對付那個主宰他們命運的劇情,和這一切抗爭。

顧舜華想起這些,心口竟然有些發熱,能做到嗎?

她覺得能。

最初過去內蒙兵團,那裏就是荒蕪一片,連睡覺的窩棚都沒有,可是他們憑著自己的雙手,戰天鬥地,這不是連礦井都建起來了?

還有什麽是堅強的意志做不到的呢?

想到這裏,顧舜華擡眸望向任競年,此時的任競年依然陷於沉思之中,神情嚴肅凝重。

顧舜華想,也許是對的,應該告訴他,兩個人一起面對,總比一個人在那裏瞎想要強很多。

這時候,任競年卻開口了:“舜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