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離開(第3/4頁)

“說來還是托你的福,這船上丫鬟,下人,護衛一個不少,咱們這一路過去可舒坦了。”

螢枝和陸念身旁的丫鬟芙蕖拿了行李進到艙房收拾,季央站在船尾甲板上,裴知衍還在渡口望著她。

她想了想朝他揮手,陸念忙拉下她的手,“你別告訴你我你這就原諒他了?”

季央一時沒反應過來,見陸念義憤填膺的模樣,才恍然她說的是遊湖的事。

季央抿了抿唇,所以她那次說裴知衍幼稚,兩人都是活過一次的人,月荑九公主心儀的是誰她又怎麽會不知道。

她上輩子雖然沒有見過本尊,但烏穆藍雙這個名字,卻沒少從沈清辭嘴裏聽到過,每次他在裴知衍面前抹淚訴苦的時候,那種恨不得“世上再無我”的悔痛模樣,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而且她答應跟陸念去江寧也不是因為這個九公主,只是那時的日子實在讓她覺得看不到頭,只有無力與絕望。

季央怕自己點頭陸念要氣昏過去,於是無視裴知衍朝自己揮手,拉著陸念往船艙裏走,柔聲道:“不原諒他,瞧也不瞧他。”

“這還差不多。”陸念將余光從陸謙身上移開,隨著季央近到船艙。

船只行遠,只能看到一個朦朧的輪廓,裴知衍收回視線,笑著對陸謙道:“陸大人,走吧。”

陸謙文質彬彬的面容上已然掛不住笑容,他拱手對裴知衍道:“下官想起還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

裴知衍與他頷首致意,轉身坐上馬車離開。

一回到府上,他就被秦氏叫去問話。

裴知衍跨進花廳,見秦氏沉著一張臉,笑道:“母親找我有事?”

秦氏冷哼道:“剛才給你留了面子,你自己說,季央好好的為什麽要去江寧?”

這事換成是裴凝她不覺得奇怪,可季家那麽知禮守規矩的人家,季央又最是懂事,什麽都隱忍著,這次連裴知衍傷都沒好就要走,定然是被傷透心。

她思來想去就只有那個什麽月荑公主了。

裴知衍道:“不是與您說了理由了。”

秦氏不知道他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你真當你母親眼盲心瞎,你把跟那個月荑九公主的事說清楚了。”

裴知衍扶了扶額,窘迫也想笑,“母親,真的是誤會。”

他只是想借阿凝的口讓央央來問自己,那時他不去找她,她也不再主動來尋他,他實在沒了法子。

而且頭幾回烏穆藍雙找上來,他也都是讓沈清辭假借他的名義去陪的。

按理烏穆藍雙不會再來尋他,殿上比試他只當她是想報當初被打下的馬的仇,奇怪的是她卻還日日不厭其煩的找上來,他那時就想看看她到底想幹什麽,才有了遊湖那一出。

結果船剛駛出沒一會兒,就碰到了季央他們。

當時看到季央面無表情的轉過頭,他是真的慌了,怕她誤會又怕她不在意。

想起季央一次都沒有過問烏穆藍雙的事,裴知衍心裏忽然就沒了底,她之前那麽縱容著他,這回他傷口都裂了幾回,卻還是決心要走。

裴知衍唇色白了白,少見的在秦氏面前表現出了幾分慌亂,央央該不會是不信他說的?

就像他之前那樣,口中說信,其實心裏根本就不信。

加上還有個陸念在旁慫恿,別兩個月只是托辭,說不定到那時就不肯跟他回來了。

他竟然還取笑陸謙。

裴知衍此刻腸子都悔青了,剛才就應該由著陸謙把陸念留下。

一個都別走了。

與此同時,去往江寧的船只已經行過了山渝關。

季央除去剛開始那兩個時辰有些暈船不適,午歇過後就恢復了精神。

船上東西備的齊全,書案、博古架、躺椅、軟榻……一點不比蕭篁閣裏差。

螢枝替季央梳好頭發,她神色也歡喜的緊,“夫人,船夫說若是風頭順,只消十一二日我們便能到江寧了。”

季央笑著點點頭,上輩子她幾乎沒有出過遠門,想不到重來一次,不僅在去了萊州,如今還能去江寧,去見識不同的風情,這是她上輩子都不敢想得事情。

正值暮時,季央起身走到甲板上,江面寬闊,水波在夕陽的余暉下波光粼粼。

陸念也從艙房出來,她不需要再像在陸府那樣事事處處守規矩,動動脖子伸了個懶腰,笑吟吟的對季央道:“等到了江寧,我先帶你去吃有名的醉蟹得配上燙過的黃酒,再去桂園聽我們那的黃梅戲,與這裏的京戲可不同。”

陸念一一細數著,卻見季央直直地看著自己不說話,不由得困惑道:“怎麽了這是,高興傻了。”

季央遲疑的輕搖了搖頭,她擡眸凝著陸念的眼睛,正色道:“念念,你脖子上是什麽?”

未經人事的姑娘可能不懂,可她太清楚那是什麽了!陸念還是未出閣未定親的閨閣小姐,身上怎麽能有這樣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