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3頁)

他心情復雜道:“多謝這位大人。”

宋明成卻一副避嫌的樣子,塞了餅子之後就背著手走遠了。

原本分散的審刑司,到了夜裏休息的時候,重新聚集到了一起,宋訾剛吃了親爹投喂的半個愛心肉餡餅,淩夷又過來了。

“帳篷不夠了,位置也不夠。有幾輛馬車空出來了,你們幾個去馬車裏擠一擠,今兒個夜裏睡馬車上。”

行軍要消耗他們攜帶的大量幹糧、帳篷、還有現搭的灶台鍋之類的,裝東西的馬車自然就空了出來。

十幾個大漢分了兩輛馬車,輪到宋訾的時候,淩夷指了指阿言在的車:“你去那裏。”

他含混不清道:“那馬車裏的貴人道不舒服,叫你去伺候。”

因為天子吩咐過,他不可以直接說出皇帝的身份,但又得了安排,可以在細節上稍微暗示一點,這樣日後天子表明身份,就是水到渠成,不至於讓宋小七一時半會接受不了。

要是伺候別人,宋訾肯定不樂意,但是換成阿言,他一聽到不舒服三個字,立馬一溜煙掀開車簾入內。

還別說,這輛馬車雖然位於後方,車內倒是比他想的更加寬敞,而且還墊了軟的墊子,裝飾的像個小房間。

“阿言,你有哪裏不舒服?是不是孩……”宋訾壓低聲音,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夠聽到的嗓音問,“是不是孩子鬧你了?”

後者輕輕搖了搖頭,然後掏出來肉脯、蜜餞、糕點,放到宋訾手裏:“小七沒吃飽吧,我把小院裏的吃的都帶來了,你盡量吃。”

他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宋明成塞餅子一幕,礙於自己現在的人設,又不好強勢的讓宋訾丟了餅子,只是軟言道:“小七,咱們不吃嗟來之食,那種烏七八糟的人給的剩飯,就不要碰了。萬一那餅子被吐了口水呢,而且你看這些官員走了沒有多久,就臉色通紅,搞不好身上就有什麽病菌。”病菌這個詞,還是宋訾提到過的。

“那不至於……”

宋訾本來想說那是他爹,但這個場合又不太合適,萬一阿言一個激動,被別人聽到就不好了。

還有就是他爹對阿言有偏見,之前也吩咐過他不許說,宋訾允諾了他爹這一點,只好表情復雜的點點頭,但他到底忍不住給親爹說了兩句好話:“他還挺愛幹凈的,看著健健康康沒什麽病,我看那餅子是撕下來的,沒口水。”

就算是親爹,他也不愛吃老爹的口水,餅子上一點牙印都沒有,只有一點點手撕開的痕跡。

司馬彥語氣幽幽:“知人知面不知心,小七不知道吧,他便是本朝左相,當年憑著一副皮囊,娶了明安郡主,別看他長相年輕,斯斯文文的樣子,家中妻妾成群,一雙兒女都同小七一般大了。”

天子以前看宋明成順眼,是因為對方相貌堂堂,到底賞心悅目,後面因為宋明成和小七幾分相似,便有些愛屋及烏。但現在看來,宋明成著實可惡,前幾日想奪他的鐲子,現在又不知道為何來討好他的情郎。偏偏他的未婚夫,天真單純,還真被這不要臉的老東西蒙蔽了雙眼。

其實宋明成把自己吃不完的餅子送出去,這種舉動並不算是出格,要是擱在其他人身上,司馬彥也只會覺得這是上位者常用的收買人心的小把戲。

但誰讓接受了好意的人是他的情郎,帶著濃厚的濾鏡,他看誰都覺得對方可能是自己的情敵:“小七,你年輕不懂事,不知道人心險惡。京城中多有這種衣冠禽獸、道德敗壞的偽君子,隨便施點小恩小惠,就讓人感恩戴德。尤其是這種看起來風度翩翩的老男人,家中有妻有室,卻好哄騙小郎君。”

宋訾臉都麻了,他爹哪有妻妾成群,就一個郡主正妻,僅有的兩個妾室還是先皇賜下來的,跟供菩薩雕像一樣供起來,先皇沒了之後,那兩個妾室就被他娘送到偏遠莊子裏。

除了他和阿姊,宋家沒別人:“阿言,應當是你想多了,我臉上還戴著面具呢,就我這樣的人,別人不會生出什麽奇怪的想法的。”

這個世道還是喜歡女人的男人居多,像他這種和男人在一起的,終歸是極少數。而且他對自己現在的形象很有自知之明,就普普通通清秀少年郎,也就是他家阿言多疑,加上情人眼裏出西施,才會胡思亂想,生出這種十分離譜的猜測。

阿言不說話了,只用一雙桃花眼這麽靜靜的看著他,宋訾只好繳械投降,一兩句話就能讓阿言安心的事情,他怎麽可能不做呢:“你放心,下次我不會亂接別人的吃食了。”反正有阿言的投喂,這一路上他也少不了吃的,還是讓他爹把好東西自己留著罷。

馬車內的空間到底是有些狹小,但是夜裏抱著身上冰冰涼涼的阿言,宋訾意外睡得還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