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2頁)

她瞪了兒子一眼:“我叫你看,又不一定是叫你現在娶親,你阿姊現在管著你,日後她嫁出去了,還能管著你不成。”

別看明安郡主平日裏看自己的兒子千般萬般好,在夫君面前也護著兒子多一些,可捫心自問,她這兒子的確生得比不上她爹,“你也要爭氣些,我和你爹能護住你們十年,二十年,護不住你們一輩子,你姐日後過的好不好,還不是要看你混的怎麽樣。”

她現在早早替宋訾相看,還不是想著他年紀小,還可以用這副漂亮皮囊騙騙人,指不定有哪家能幹聰慧的貴女眼瞎呢,兒子不爭氣,找個勛貴之家又得寵的兒媳也行。

宋訾可不知道疼愛他的親娘在心裏編排自己,他語出驚人:“娘要是心疼阿姊,可以讓她招贅。”

明安郡主一口茶水直接噴了出來:“你胡說些什麽。”

有才學的男子大多心氣高,哪個會願意入贅的。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就算想入贅,相府也不會看得上,更重要的是,宋明成有兒子在,就輪不到閨女入贅招親。

宋訾這話出口,一點都不後悔,反而越發覺得自己本該早些交代,這樣阿姊年紀小些,有更多時間挑選:“我是認真的,這話本子,娘親收起來吧,不管裏面的誰,我都不會娶的。”

他本來就沒打算在京城耽擱誰家的好姑娘,和相府地位相當的人家,大部分都是大家族出身,一牽連就是禍害很多人,早些年意識到自己是穿書,預知了宋家悲慘命運的時候,宋訾就在做多手準備。

一方面是潛移默化的影響他爹,另外一方面是避免劇情不可抗力,在偏遠荒蕪的北地創下一份家業,到時候直接讓全家假死,把一家人偷渡離開。在這種情況下,他怎麽可能娶好人家的姑娘,害人和父母分離,禍害人家。

他進審刑司,有機緣巧合的成分,也有他順勢而為的成分。當初他在外闖蕩過程中,遇到了審刑司的人,想著知己知彼,就易容加入了這個機構,從此過上了一人分飾兩角的社畜生活。

至於……至於宮裏的情人,那本是一個意外,他在之後便把阿言也寫進了計劃書裏,準備弄一具死刑犯的屍體來,放一場大火,到時候直接把阿言從宮中帶走。

身形相似的人選他私下已經在找了,這幾年他在外的家業也發展的有點規模,就等著過兩年,到宋家女被宣旨入宮的節點。書中描寫男女主的故事主要發生在這幾年,宋訾早幾年就起手布局,私下裏不知道做了多少準備。也得益於宋訾有個好家世,家裏長輩格外慷慨大方,讓他有充裕的第一桶金。

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他是瞞著親爹親娘的,這種瞞天過海的事情,出不得半點紕漏。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出破綻,他娘是個感性之人,宋訾怕她到時候出簍子。

至於親爹,首先他做出了非常多的改變,如果宋家不造反,宋家的命運不一定就會和書中描述的那樣發展。京都是她娘的故土,在朝中大展拳腳,是他爹的夢想,北境的日子哪裏會有京都舒服。要是可以的話,能不挪窩,宋訾還是樂意一家人待在京都的。

但留下來有一個大前提,光他自己改沒用,得他姐改。如果不是宋菁入宮,被皇帝一步步助推了他爹的野心,宋家就不會有造反的念頭,所以他的阿姐絕對不能入宮。

思及利弊,宋訾先前一步,掀開衣袍下擺,直接在這一世的親娘面前跪了下來,他用一種極其艱澀的語氣說:“有一個秘密,孩兒瞞了娘親許久,實在心中愧疚,再拖下去,怕是耽擱了阿姊年紀,我也不得不說了。”

明安郡主被他嚇了一跳:“你快些起來,有什麽事情不能站著說的。”

宋訾不肯起,他仰著臉,一字一句道:“孩兒不孝,學了斷袖分桃的毛病,這輩子都不會娶妻納妾,承擔不了延續宋家香火的責任,還請母親早日為阿姊招贅吧。”

明安郡主整個人都呆住了,她結結巴巴地說:“阿放,你不要同娘開玩笑。”

宋訾嘆氣:“孩兒這輩子只喜歡男人,若是此話有假,就叫我天打雷劈。”他的心上人,的確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一點都沒摻假。

她眼睛一翻,當場暈了過去。在金鑾殿上和人打嘴仗的左相宋明成突然眼皮狂跳,一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