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2頁)

耿奇苦笑著抹了一把臉:“我知道,這不是大家夥的日子過得比以前好了嗎,橫豎他也沒有家了。我只是覺得他有些像我弟弟,忍不住多照拂一點。而且咱們審刑司正缺這種人才,審刑司還有好多案子壓著沒幹,你看咱們府上,哪個有這種親和力。”

審刑司的人基本都是寒門子弟,以前的日子過得很苦,幹的還是和達官貴人作對的差事,性情不少扭曲得不得了,表情長年苦大仇深,和別人欠了他們八百吊錢一樣。

“咱們可不只是殺人,還得審案子,這些人見了老百姓,看到他們的臉,人都嚇破膽子了。”有時候線索就在小人物不經意間的一句話,他們是殺人多,可殺的都是陛下要殺之人,劍尖所指之處,鮮少對準無辜百姓。

“拿著。”淩夷的袖擺一動,一塊帶有審刑司標記的銀制令牌在空中劃出一條完美弧線。木制是臨時令牌,銀制才是正式編制。

耿奇伸手夠住在陽光底下閃閃發光的葉子牌,笑得見眉不見眼的:“謝謝頭,我今兒個叫小七請吃飯。”

“啊啾啊啾!”左相府的大堂連著傳來好幾個噴嚏聲,打噴嚏的不是別人,正是生得文質彬彬,甚是儒雅的左相宋明成。

他還不知道自己在別人口中已經是個倒黴被殺的死人,一雙略顯淩厲的鳳眸掃了一圈,“你母親說了什麽時候回來?”

“母親今日就能回了。”容貌秀麗的少女溫聲細語回答。

“宋訾呢?”

“弟弟現在應該在書局,說是今天會回來陪母親一起用午膳。”

“混賬東西,一天到晚不做正事,看些亂七八糟的雜書。”算了,要是宋訾留在府上鼓搗那些亂七八糟的木工,他更加看著來氣,他堂堂左相,桃李滿天下的一代大儒,居然生了個不務正業想當木匠的兒子,說出去都丟臉。

宋明成正惱火著,下人急匆匆來通報:“相爺,宮裏傳了消息,陛下今日要上朝。”

本來今日是宋明成休沐,但是皇帝上朝,他就是生病發燒,只要還能說話,躺著也得去上朝。

“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點備車。”宋明成忙不叠的更換朝服,不知道為什麽,他心突突跳的厲害,眼皮還上下打架,這又是打噴嚏又是眼皮亂跳,總感覺今天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難不成有小人作祟,向陛下參了他一本,陛下待他還是挺好的,特別是這大半年來,尤為和顏悅色。天底下沒有讓皇帝等著臣子的道理,宋明成也顧不上坐下來好好的用頓早膳,馬車一備好就匆匆離開。

前往宮城路上的時候,他竟然還撞見了宋訾,對方哈欠連天的拎著一袋子書從書局出來,不用看都知道是亂七八糟的話本子。買完書也不回家,而是走到書局排隊買八寶齋的點心吃,要不是他看著宋訾從寫著七略書局的門出來,還以為這一宿他呆的是紅粉銷魂窟。

眼不見為凈,宋明成放下簾子,不肖子!

宋訾排隊買了些八寶齋的點心,特地在當中多夾雜了幾份橘子軟糖,正好上了來接他的馬車,他回府之後才知道,今天皇帝心血來潮要上朝,親爹又回去加班加點工作了,心下松了一口氣。

唉,天底下的社畜都不好做,他爹貴為左相,說到底也就是個高級皇室打工人,他們父子兩個可真是同病相憐。不對,他爹至少有錢,他升職加薪後,一年也掙不到親爹一個月的俸祿。

不過宋明成不在,宋訾還是輕松一點的。畢竟他爹是手腕非常不一般的左相,為了在他爹的面前露出破綻,只要親爹回家,他總是會想辦法避開一點,幸好他是男人,平時在外面幾夜也不用擔心名聲。

宋訾回屋休息,到了午膳的時候,親娘明安郡主已經從白雲寺祈福回來了。

爹是嚴父,娘是慈母,但今日的宋訾卻和上朝的親爹一樣,都不好過。

年僅三十四周歲,擱在現代還是年輕大姐姐的明安郡主拿出來一疊厚厚的畫卷:“阿放,娘親算過了,大師說你的姻緣就在今年,這些都是京城裏的好姑娘,你看看哪個喜歡的,為娘上門給你提親去。”

宋訾兩世為人,萬萬沒想到,自己這一世才十八年華,就要面臨催婚壓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