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簡直不知廉恥”)(第2/2頁)

這世上有另一個人記住那一切,甚至還為那一切憤憤不平,給柳遲硯的感覺還挺奇妙的。

柳遲硯獨自用了早飯,領著高泰回國子監上課,傍晚回來後就看到開陽偷偷摸摸抱著個藤箱子來朝他復命。

柳遲硯讓開陽把藤箱子放到書房的坐塌上,就著熱茶隨意地從裏頭取出本書翻看起來。

秋闈在即,他本不該看這些閑書,只不過近來國子監氣氛不對頭,張博士他們都沒心情給他們出題,學業便比往日輕松許多,所以他每日寫完功課仍有許多閑暇,放松一下倒也無妨。

柳遲硯翻閑書翻到飯點,聽開陽說幽王回來了,放下書去與幽王一同用膳。

幽王見了柳遲硯,心情仍不太好,沒與柳遲硯說什麽,自顧自地坐下吃了起來。

柳遲硯沒在意,嘗到喜歡吃的菜還和幽王分享了兩句,見幽王冷冷地看過來也沒帶怕的,反倒慢條斯理地和幽王商量起來:“我在書房放了箱書,殿下不在意吧?”

幽王道:“這種小事不必特意和我說。”

柳遲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吃過飯後,柳遲硯把功課寫完,又倚到坐塌那邊翻看起來開陽給他搜羅回來的閑書,瞧著很有鉆研精神。

幽王把底下人送過來的軍務處理完,卻見柳遲硯在那捧著書看得入神,不時還停下來反復揣摩,似乎從中得到了不小的啟發。

他起身走過去,想瞧瞧什麽書值得柳遲硯研究一整晚,走近一看卻見上頭不是文字,而是一幅不堪入目的春宮圖——怪石嶙峋的假山之中,一個油頭粉面的公子哥兒壓著個小廝白日宣淫。人物畫得不怎麽樣,兩人到底是怎麽胡來的卻畫得一清二楚!

幽王只覺一陣氣血只往腦門上沖。

他擡手抽走柳遲硯手裏的書,啪地往矮幾上一扔,怒道:“你看的是什麽東西?哪裏來的?!”

柳遲硯看得那麽認真,他還當柳遲硯是自己弄來了什麽孤本,沒想到看的居然是這種汙穢不堪的玩意。若是普通的話本也就罷了,這種把兩個男子胡來的事明晃晃畫出來的書他也敢弄來看?想到讀書人素來把風流當雅事,幽王便覺怒火中燒:“你平日裏閑下來就是看這種書?”

柳遲硯回答:“我剛叫人買回來,才看了兩三本。”他一點都不怕幽王那仿佛要把他灼出個洞來的眼神,不慌不忙地給幽王解釋道,“殿下不是總要我好好伺候您,我不多學些本領怎麽能把殿下伺候好?”

幽王得知他仔仔細細看了兩三本這種玩意本就氣不打一處來,再聽他還說什麽“我都是聽你的話才找來看的”,頓時更氣了!

他冷著臉叫人進來把那藤箱子搬出去一把火燒了。

柳遲硯見幽王眼神裏寒意森森,湊近摟著他脖子往他抿成一條線的唇上親了一口。

幽王伸手攫住他窄瘦的腰。

柳遲硯摟著幽王的脖頸低笑:“殿下莫氣了,女子出嫁時都有避火圖壓箱底,這有什麽看不得的?男子沒有現成的避火圖,我才叫開陽幫我去買些閑書回來看看而已。這些書看多了也就這樣了,掃過幾本就發現其實也沒什麽新鮮的。”

幽王道:“沒什麽新鮮的?我看你還看得挺認真,眼睛都快黏在上頭了。”一想到柳遲硯的目光在那兩個光裸的小人兒身上流連,他就覺得惱火不已。幽王冷笑起來,“想從這些書上學本領?要不要我送你去南風館讓你學些更實在的本領?”

柳遲硯竟還挺贊同:“我還沒去找過小倌兒,殿下要是願意帶我去開開眼也不錯。”

幽王罵道:“你簡直不知廉恥!”

柳遲硯仰頭親他。

幽王的火氣都快被他親了回去。

他惱火地把柳遲硯抵在榻上,狠狠地反客為主親了個夠本。

兩人直接在書房胡鬧了半宿。

翌日柳遲硯自己還是囫圇著去國子監。

接下來幾天京師的大小書鋪卻莫名其妙被人清查了一輪。

那些個有礙觀瞻的閑書都被掃蕩一空,說是秋闈將近要整肅京師風氣,絕不許再買賣那種敗壞風氣的汙穢玩意,尤其是那種直接把兩小人兒畫出來的!

國子監的生員們也有閑書愛好者,下學時他們忍不住嘀嘀咕咕地討論起此事來,都說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要清查。

好在他們本來就是偷偷摸摸去買的,平時不買這些書的人根本不知曉那兒有鋪子,有新書出來還是能第一時間買到!

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柳遲硯聽了一耳朵,驀地想到那天氣急敗壞把他那藤箱給燒了的幽王。

這事一聽就像是幽王會幹的。

……這家夥怎麽這麽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