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對,殿下說得有理”)

接下來幾日柳遲硯回了王府, 卻沒見到幽王,只每日照常去國子監上課。

朝中卻是風起雲湧,你方唱罷我登場, 都提出讓皇帝陛下早立太子。

皇帝陛下這些天頭疾頻發, 心情不太好,都有些等不及讓太醫給二皇子調理了。

聽這些人還在提議立太子, 皇帝陛下狀似無意地問立誰好,他們都提議立二皇子,說如今太子被廢為庶人,二皇子就是長子, 當初又被皇後撫養長大, 不管論嫡還是論長都該輪到二皇子了。

事實上更重要的原因還是二皇子親近讀書人, 二皇子上去了,對他們這些文官有好處!

當然, 也有人提別的皇子,大多都是為著自己的前程和家族考慮。

皇帝陛下全都聽了, 面上沒說什麽,心裏卻對這些人的想法門兒清。他下朝後冷笑不已, 知道自己年紀大了, 朝臣都想要換個人效忠了。滿朝文武各有心思,恐怕也就只有幽王這殺星沒人支持。

這麽一想, 皇帝陛下便對這個自己熬養出來的孩子分外滿意。

這才是最好的太子人選。

朝中沒半個人支持他,只有他這個父皇當依仗, 可不就是最適合入主東宮嗎?不得人心好啊,不得人心最好!反正等他再服食幾年仙藥, 便不需要什麽太子了。

皇帝陛下下定了決心,難得地開懷一笑, 列了個名單叫人去送到幽王手上,說這些官員怙惡不悛、罪無可赦,讓他派人去把這些人的家全抄了。

抄沒出來的家產記得擡出去繞京城走一圈,叫百姓都瞧瞧他們是什麽玩意。

至於人嘛,該殺殺,該流放流放,不用講什麽情面。

皇帝陛下大方地允許幽王順手教訓幾個看不順眼的。

狗選錯了主人被殺掉,只能怪自己眼光不好!

幽王豈是會客氣的人,既然皇帝陛下要他清洗朝臣,他自然眼也不眨地照辦。都當到京中大官了,哪有誰一點家底都沒用的?這抄家還要向百姓展示,成為百姓口裏唾罵的大貪官、留下抹不掉的千古罵名,簡直是殺人誅心!

不少人後知後覺地發現,皇帝陛下父子倆“清洗”的這些人,大多是明裏暗裏站出來支持二皇子的!

難道皇帝陛下心裏的太子人選並不是二皇子?

一時間,整個京城人心惶惶,不少人都暗暗慶幸自己沒表態太早。

只是不立二皇子的話,那該立誰?許多人只敢在心裏琢磨這事兒,壓根不敢再說出來,更不敢再私下投靠誰,省得火燒到自己頭上來,落了個遺臭萬年的下場。

國子監也受外面的風雲突變影響,一個個全在博士們的教訓下安分讀書,沒敢再和往日那樣聚在一起討論時政。這節骨眼上誰要是跳出來摻和太子之爭,前程盡毀都是輕的!

柳遲硯也沒和人聊起這個話題,每日只專心溫習備考。

這日快下學時,柳遲硯聽人說起幽王又處置了一批官員的事。

這殺星終於還是殺到京城來了!

以前他只殺敵國的人,大夥即便私下喊他殺星,感觸也不太深。現在他殺得朝中血流成河,怎麽能不讓人感到心驚膽顫?

柳遲硯聽了,眉頭也皺了起來,只覺幽王還沒當上太子竟就有了暴君之相。他有些憂心地回到幽王府,就發現幽王今天居然在府中。

柳遲硯上前向幽王見禮,又被幽王抱到了懷裏親了起來。

在幽王心裏柳遲硯本就是他養在身邊的孌寵,每次歸來尋柳遲硯自然只為了享用他的身體,偶爾來了興致才會與他多說幾句。

柳遲硯對此也清楚得很,沒不識趣地提朝中之事,只溫順地任由幽王在他唇舌間肆意掠奪。

幽王親夠了,才好心情地詢問:“怎麽皺著眉回來?可是有同窗欺負你?給本王說說是誰,本王為你出口氣。”他捏玩著柳遲硯的細腰,語氣十分隨意,“只要你把本王伺候好了,不管是想把他們抄家還是想把他們滅族都可以。”

柳遲硯沒想到幽王竟把抄家滅族說得這麽兒戲,甚至還拿來當床上笑語。他忍不住擰眉說道:“殿下這樣肆意妄為,朝中還有誰能安心辦事?”

幽王笑了起來,親了親柳遲硯的唇,說道:“倒是忘了我們柳大公子還是個心系天下的棟梁之才。那你現在就可以多學些花樣了,以後想救誰就使出來求我,求得我高興了我就放過他們。不然的話,你可就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死了。”

柳遲硯不知道幽王這麽惡劣的家夥怎麽會被選為太子。

幽王似是看出柳遲硯的想法,擡手挑起他的下巴,說道:“你們讀書人不是最講究忠君,怎麽?換成本王當了太子,你便不效忠了嗎?”他的語氣裏摻著幾分逼人的冷意,眼神裏也是寒霜密布。

柳遲硯當初可是追著那惡靈還政於皇帝,若不是為了他口裏的正統,那就是為了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