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奇怪(第2/2頁)

向來泰山面前不崩於色的王舒珩頭一回失面,耳尖微微泛紅,“說說,都看到了什麽?”

若姜鶯識趣,說一聲什麽都沒看見這事也就過去了。可惜姜鶯是個老實的,擡頭耳朵紅的似乎要滴血,她不敢正視王舒珩的目光,道:“看見夫君肩膀,胸膛,還有腰。”

敢情全看了!

“姜鶯——”王舒珩咬牙切齒。

“夫君氣什麽?是你問我的,況且是你自己不穿上衣出來給我看,又不是我主動要看。再說,夫君說我們成親一年有余,看看怎麽了?”她越說越理直氣壯,“莫非夫君嫌棄我?不僅不想讓我伺候擦背,就連看也不想被我看?”

王舒珩被她的話一噎,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他本以為把姜鶯哄騙進王府只是廢銀子,誰成想還廢人。

“一通歪理!”王舒珩瞧著她暗暗磨牙。

姜鶯可不認為自己說的是歪理,被人一說要鬧小脾氣,“夫君既然嫌棄,我今夜就不宿在玉笙院了。”其實是她這會臉紅心跳,急需去外頭吹吹冷風。

說罷姜鶯開門要走,誰成想小鳩正好帶人送晚膳也到了門口,兩撥人撞上只聽咣當一聲,漆木托盤上飯食遍灑,滾燙的湯羹朝姜鶯潑來。

“小心!”

千鈞一發之際,王舒珩將人拉至懷中側身擋下,滾燙的湯汁潑在他手背,霎時紅成一片。

空氣凝固一瞬,眾人都被嚇得不輕一動不動。還是小鳩率先跪地:“奴婢該死!”

姜鶯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鬧脾氣太過闖禍,竟傷到了夫君。她靠在王舒珩懷中,呆呆望著對方冒熱氣的手背一瞬,然後手忙腳亂地找帕子替他擦拭。

王舒珩淡淡擡眸,這回徹底沒脾氣了。待清理幹凈他重新換身衣裳,姜鶯拉過他的手很是愧疚:“對不起,都怪我還疼不疼?”

那盞鯽魚湯一路都被炭火煨著極為滾燙,姜鶯皮膚嬌,若沒有王舒珩遭殃的就是她。

姜鶯既自責又心疼,擡眸眼中蓄了亮晶晶的淚,“夫君對不起,我不該鬧著要幫你擦背,不該偷看你沐浴,更不該與你鬧脾氣,都是我的錯”

她肩膀一抽一抽的,王舒珩哼了一聲:“你最不該的便是怪我嫌棄你,我何時嫌棄了?你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學什麽幫人家擦背揉肩?我不過希望你在王府好好享福。”他面相本就冷峻,說話聲稍高一點就顯得孤傲,反應過來今日說話語氣有些沖,聲音又軟下幾分:“擦背,揉肩都不用,省錢也不用,委屈自己的事你不要做。”

他知道以前姜懷遠有多寶貝這個閨女,把人騙來王府讓姜鶯伺候自己,那他成什麽人了。更何況,他們是假的

一番話讓姜鶯眼淚成功滾落,她紅著眼睛,抽噎道:“其實從找到夫君那天我便想說了,夫君與我記憶中毫無二致,我深信不疑。可為何每次我靠近夫君都好像不喜,總想躲著,難不成我們成親不是你自願的?”

她什麽都不記得了,想來想去只有這一個原因。

王舒珩也不知如何解釋,只得勸說:“你莫要多心,是我的問題。自小性子孤冷與你成親後一直在北疆,算起來咱們相處的時間並不長,我確實不習慣你的親近。”

“真的?”

王舒珩一臉正色:“我會騙你?”

姜鶯搖頭,“夫君說的我信,不過你應該早些與我說,省的我胡思亂想。既然如此,我以後就不再粘著要你抱了,我們慢慢來夫君總會習慣。”

這下王舒珩總算輕松了些,“嗯。”

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下,姜鶯抹著眼淚起身找小鳩要來一盒藥膏。王舒珩被燙傷的手背這會又紅又腫,那股激烈的灼熱感褪去後倒是不疼。

姜鶯捧著藥膏,問:“我我能幫夫君擦藥嗎?就擦藥不做別的。”

瞧她實在愧疚,王舒珩便把手遞給了她。姜鶯一喜,滿是淚花的小臉跟著笑起來。

她垂頭握著他的手,剜一指白色膏藥塗抹再輕輕推開。王舒珩的手常年握劍,骨節清晰隨處可見硬繭,與之相比姜鶯的手便如珠如玉,宛若剛出泥的藕,嫩生生的。

少女指腹輕輕撫過,王舒珩只覺心中劃過一股異樣。好奇怪,明明手背受傷,但卻愈發敏感了,好像姜鶯指腹細細的紋路他都能感覺到。

王舒珩忍著將手抽回的沖動,渾身上下哪哪都不對勁。好不容易熬到上完藥,姜鶯捧著他的手,又道:“我幫夫君呼呼就不疼了。”

說罷,姜鶯低頭湊近,輕輕沖他手背吹氣。

王舒珩手一顫,這下更覺得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