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夫君(第2/2頁)

王舒珩起身要拜,賢文帝擡手制止了他:“朕又沒怪你。不過朕好奇,明澈不過才去臨安兩個多月,怎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莫非,是被哪家姑娘勾去了魂?”

“陛下,臣不敢。”王舒珩恭敬道:“不過臨安確實有事待臣處理,今日進宮也是想向陛下請辭。”

賢文帝浮起促狹的笑意:“明澈若看上誰家姑娘莫有顧慮,只要家世清白朕便將她封為公主,風風光光為你們賜婚。”

這麽多年王舒珩不娶妻,這也是賢文帝一塊心病。

從朝暉殿出來有人叫住了王舒珩,是北疆都護府中尉曹巖。兩人是同一年的進士,關系還算親近。

曹巖傾身給王舒珩行禮:“北疆藥材的事還未同殿下道謝,這回的藥材量多且全,受傷的將士百姓接二連三痊愈。若等戶部藥材,還不知要熬死多少人。聽聞供應藥材的是位商戶,殿下可否引薦於我當面道謝?”

聞言,王舒珩神色淡下幾分,草草應付幾句便出了宮。

*

從佛塔石階滾下的第十五日,姜鶯終於完全清醒了。前幾日她斷斷續續醒過幾次,每次時間極短,醒來口不能言,頭又疼的厲害,小鳩只能小心翼翼喂她吃些稀粥。

她睡了許久,睜眼一陣恍惚,處於一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巨大茫然中。身上一動就疼,她悶哼兩聲驚醒了床旁伺候的小鳩。

“二姑娘醒了?”小鳩眼睛遍布紅血絲,臉上卻是笑著的,“二姑娘可算醒了,可要喝水?”

飲過水意識回籠,身上還是撕心裂肺的疼,漸漸的,姜鶯認識到一件比疼痛更可怕的事。這間屋子是陌生的,屋子裏的人也是陌生的,她她這是在哪?

她著急開口,又試了幾次喉嚨才發出聲音:“你你是誰?”

小鳩頓住,拉住姜鶯的手:“是我呀,小鳩,二姑娘從小最喜歡的人。”

“可我不認識你。”她把手抽回,人也往床榻裏側退了些,警惕地望著對方。

姜鶯眼裏迷惑茫然交織,這可把所有人嚇壞了。還是錢大夫有經驗,診脈又給姜鶯檢查傷口,出來同漆老夫人說:“二姑娘這是失魂症,因為腦袋受重創產生錯誤認知。老夫只在醫書上看過,治療的辦法一時還真想不出。”

眼下姜懷遠出事,姜家大房只剩姜鶯這根備受關注的獨苗。沉水院人太多怕擾了姜鶯休息,漆老夫人把錢大夫叫到慈安院問話。

人走後沉水院安靜下來,得知姜鶯患上失魂症小鳩和茯苓既心酸又心疼。小鳩耐心哄著:“二姑娘可還記得你叫什麽?”

姜鶯嘗試開口,可腦中一片空白,就好像她從來沒有名字一樣。巨大的恐懼襲來,她的頭又疼了。

“你叫姜鶯。除了名字,可還記得別的什麽?”

她忍著頭痛開始回憶,名字,出身腦海中搜尋不到任何信息,倒是有個朦朧的影子漸漸浮現。那人約莫二十出頭,背影挺拔掌心溫厚,俊美如神祇的容顏與她始終隔著一層薄霧。他抱著自己在黑暗中走了很久很久,還貼在耳畔溫聲說不要怕。

下意識地,她脫口而出兩個字:“夫君。”

這下對了!好像漂泊無依的旅人終於找到歸途,姜鶯驀然醒悟:“我有個夫君,夫君年輕貌美待我極好,你們在哪裏找到我的?可有看見他?”

小鳩茯苓都是一怔,互相交換眼神心道大事不妙。姜鶯不光失了以往記憶,就連神智也錯亂了。二姑娘年方十六剛剛退婚,哪來的夫君啊?

還是茯苓冷靜,循循善誘:“那你的夫君是誰?”

這次姜鶯搖頭很幹脆,“不記得了,我只知昏迷前夫君就在身旁,你們沒看見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