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2/3頁)

那些人關著他,好生磋磨。梁晨光惦念元和帝交代的事情,幾次逃走又被抓回,次次都少不得一頓痛打。一直到數日前,有個蒙面的男人將他放出來,給他一匹快馬請他上路。

“原來該去哪現在就去吧,要是讓我知道你去了不該去的地方,下次再關起來就別指望出來了。跟殿下說,這次我又自作主張了。但憑殿下的本事想什麽時候去什麽地方,沒人能攔得住。請他以戰事為先,該守著的我替他先守著。”

梁晨光復述那人臨別前的話,末了又道:“殿下,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想來有可能是認識的,不然他也沒必要蒙著臉不讓我看。”

韓拓“嗯”了一聲,心中已明白,那是陳永安。

陳永安是早年伺候韓拓的內侍之一,後來適逢寧皇後收買宮人陷害韓拓,便將計就計投靠了過去。

當時兩人曾有言在先,只要不涉及韓拓性命,任何事陳永安都可以自作主張處理安排。

一晃十幾年過去,為了不暴露身份,兩人從來未曾聯系,韓拓也不知道他是否還如當初那般忠心,所以早就不再抱有期待。

沒想到今次陳永安竟主動送上一份大禮。

可,韓拓要如何接這份禮?

不知道的時候什麽事都無。

如今知道了,父皇打算傳位給他,卻被寧皇後暗中阻止破壞,硬將皇位搶了去,他斷不可能若無其事,靜心一如從前。

“姐夫,我回來了。”

顧楓的聲音將韓拓從回憶中拉出。

他連忙披衣下床,將顧楓迎進帳中。

不過一個月未見,顧楓黑了也瘦了。大抵真是憂患使人成長,少年原本微帶稚氣的臉龐,如今添出幾分堅毅,看起來更像個成熟可靠的男人。

韓拓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問,先命人送來兩壇酒。

酒是北國的烈酒,入喉辛辣爽利,只用來款待出生入死的兄弟。

酒過三杯,還是顧楓先開開了口,“姐夫,他們信了,為了讓你再次相信我,之後那邊再有舉動都會事先通知我,讓我將消息告訴你。”

“做得好。”韓拓贊許,親自給顧楓倒滿酒。

顧楓一仰頭將杯中酒飲盡,“姐夫,可是我不明白。他們既然明知事情會被泄露,肯定不會做什麽重要的大事,那麽我們套取這些消息到底有何用處?”

韓拓不答反問:“如果換做是你,要相信一個人真心實意為你套取對手情報,需要他成功送上正確的情報幾次?”

“至少也要兩到三次。”顧楓稍作思索便答道。

韓拓點頭道:“嗯,那便是了,就算韓啟每隔一月折騰一次,兩至三次也足夠撐到年底,我已經與孟布彥談妥,他熟悉瓦剌那邊的部署,我們聯手,預計最遲年底前即可取勝。”

自從見過梁晨光後,韓拓再也不曾韓啟為七弟,而改做直呼其名。

他從前不曾覬覦過那個位置,但不代表會願意將本應屬於自己的白白讓別人奪去,何況那人事後還不停施展陰謀手段,想將自己趕盡殺絕。

“那之後呢?”顧楓追問道。

“之後,”韓拓握著酒杯,笑言道,“之後,殺死現任汗王,推孟布彥登位,之後他保證瓦剌不再犯境。”

顧楓酒量不大,幾杯下肚臉以泛紅,他抓了抓頭發,口氣透出些許煩躁,“姐夫,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你的打算。”

韓拓品著酒,半晌沉吟不語。

顧楓只得主動道:“我知道,身為下屬我不應該問這個問題。不過作為姐夫的小舅子,我不能不問,姐夫之後打算怎麽辦?還有,姐夫打算將璨璨怎麽?”

“我已經將璨璨送回幽州。”韓拓道。

其實,韓拓並不放心顧嬋一人留在幽州,安全上他可以多派玄甲衛保護她,但心情上侍衛卻照顧不到。因此,韓拓本打算將顧嬋送去福建,不過只是離開軍營都令她十分難以接受,要他哄勸多日才能說通,所以唯有暫緩,等日後見機行事。

這些話韓拓並不想對顧楓解釋,所以他只說:“這些日子以來的事情,璨璨並不知道,我怕擔心,也不打算讓她知道。等孟布彥登上汗位,邊境穩定下來,我們要做自己的事情,屆時我會將璨璨送去福建,送到嶽父嶽母身邊去。”

送得那麽遠,應當足夠安全,那他就可以不必掛懷,放開手腳做想做的事情。

同樣身為男人,思考角度自然十分相似,顧楓也不覺得將事情瞞著顧嬋有何不妥。他們並非存心隱瞞欺騙,實在是這些事女人家幫不上忙,就算知道了,也不過徒增煩惱憂慮,倒不如一無所知,反而能安心無憂,平常度日。

顧楓想了想,覺得還是做事情更實在,於是問起:“那我還有什麽可以幫上姐夫麽?”

韓拓聞言微微一笑,“事情當然有,讓你取接近韓啟與太後,除了能在戰事結束前不再節外生枝,另一個目的便是為了之後要你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