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誤會(第2/2頁)

李世興苦笑道:“儒道兩家相爭已成定局,先前第一次交手,未分勝負,勢必還要有第二次交手,若是清平先生不能恢復傷勢,便無人擋得住儒門的龍老人,我們這些道門之人又能落得什麽好?所以就算清平先生不曾吩咐下來,我們也要盡心盡力的。”

李道通臉色又是凝重幾分,這才明白其中厲害,嘆了口氣:“難怪上官宗主臉色那般難看,如果不是看在老弟的情面上,只怕就要向我動手了。”

上官莞讓李世興做了大明官,雖然有李家的緣故,但也是人情,李世興還是要為上官莞說話:“上官宗主應該不至於如此,老兄多慮了。”

李道通不在此事上多做糾纏,轉而說道:“我瞧那女冠極為厲害,就算當年不曾長生的‘天刀’親自出手,‘魔刀’復生,也不過如此了,僅憑蘭夫人一人,恐怕是……”

李世興道:“老兄所慮極是,所幸除了蘭夫人之外,寧先生也快到了,先前寧先生去了西域尋找,路途遙遠,所以要晚到一些時候。”

李道通又是一驚:“莫不是‘血刀’寧憶?”

李世興道:“正是,清平先生十分倚重寧先生和上官宗主,將兩人視作自己的左膀右臂,此番將他們二人全都派了過來,可見清平先生的重視。”

另一邊,宮官已經問清了李如碃最近的經歷,頗有些感慨。

這少年像極了李玄都,卻沒有李玄都那般狡猾,比一張白紙強上稍許,沒有什麽城府可言。如果換成李玄都在此,他想說還好,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若是不想說,那可真是又臭又硬的石頭,休想從他嘴裏問出半點東西。最早的時候,宮官是不信邪的,到了後來,便也不得不承認,有些人還真就是其心如鐵,沒有半分動搖。正應了那句詞:“男兒到死心如鐵,看試手,補天裂。”

不過單純也有單純的好處,女人像貓,男人像狗,若是狗發起狠來,有體力的優勢,貓萬萬不是對手,只能以智取勝。如李玄都這般的,經歷過許多大風大浪,任你千變萬化,我只一路去,便智取不得。不過這種還未長成的奶狗,卻要被玩弄於股掌之間。

貓喜歡玩弄獵物,宮官也是如此,比如孫鵠便是被宮官給了些不切實際的希望,才逐漸走上了一條不歸之路,最終喪命於李太一的劍下。此時宮官便對李如碃頗感興趣,說道:“照你的說法,儒門和道門兩方勢力都盯上了你,莫不是沖著你胸前這塊青石來的?”

李如碃低頭看了眼胸前的青石,搖頭道:“他們沒有想要搶奪青石的意思,反倒是都沖著我來。”

宮官用折扇輕輕拍打掌心,自語道:“這倒是怪了,他們要你一個少年做什麽呢?那些偽君子們有龍陽之好不奇怪,可李玄都不應該啊,且不說秦素,就是上官莞之流,也是少有的美人,他只要稍作暗示,上官莞還會拒絕不成?”

這便是信口胡說了,李如碃不知如何回答,便幹脆不說話了。

宮官說得沒趣,半是自嘲半是譏諷道:“是了,他是不會做這種事情的,他不是這樣的人。休說暗示了,便是送上門去,他都不要,這可真是太上忘情的境界了。”

正在兩人說話間,外面傳來並不掩飾的腳步聲,來人修為不低,卻故意顯露腳步聲,便是起到了提早敲門的作用。

宮官伸出一根手指豎在唇邊,朝李如碃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向門外問道:“是封長老嗎?這麽晚了,怎麽還追到這裏來了。”

門外傳來一個蒼老聲音:“攪擾尊者清凈,還望尊者贖罪,實是有要事稟報。”

宮官指了指屏風後面,示意李如碃到屏風後面去,然後才讓封長老進來。

封長老便是那日在雙槍集上現身的封暮年,此時他臉上滿是凝重之色:“城外激鬥之人已經退去,是陰陽宗的人。”

“陰陽宗?”宮官並不驚訝,“封長老可是看清了?”

封暮年道:“看清了,‘幽冥九陰尊’和‘太陰劍陣’,斷不會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