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看寡人驢車漂移!

天上雲朵緩緩地飄過,地上的人們異常忙碌,馬蹄掀起了陣陣的塵煙,車輪滾滾向前。

晉軍和鄭軍確認要開戰,雙方各自擺開陣型,一時間兩軍之中旌旗隨風獵獵起舞,全副武裝的士兵列隊而立。

“鄭軍整齊有序,陣列喧嘩之聲不盛,不乏決死之志。”魏琦必須提醒士匄啊。

這樣的鄭國軍隊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了,回想起來好像是鄭國稱霸中原時期才能有的軍容。

另一邊。

子駟對鄭君姬惲說道:“晉人行事刻板,好整以暇聞名宇內,與之對陣兇險異常。”

軍人刻板代表守紀律。

好整以暇其實就是紀律得到體現的一種證明。

子駟說什麽都不願意鄭君姬惲犯傻去親自沖鋒,考慮到這位國君總是很胡來,必須進行最嚴厲的警告。

晉軍擺出的是一個一“徹”的陣型,也就是出戰的軍隊沒有分什麽前後左右,全軍就是一種長方形,擺明了就是想打一波流。

與之相對的是,鄭軍同樣只列出了一“徹”,來了個麥芒對針尖。

雙方的戰車都是擺在前方,每一乘戰車必然緊隨著步兵。

兩乘戰車協同作戰,大概就是“主機”和“僚機”那麽回事,配屬有二十五名步兵,形成一個“兩”的編制;問題是晉軍有自己的特色編制,到了以“旅”為單位的時候,配屬的士兵足足比其他列國多出了一千名。

各諸侯國,一個“旅”由二十乘戰車和五百名士兵組成。

晉軍多出的那一千名士兵的兵種並不是一成不變,裏面可以有弓箭手也能有專門的盾牌手,形成了體系更加復雜的多兵種配合。

其他列國的一個“旅”的人手方面比晉軍少得多,哪怕同樣能玩多兵種配合,問題是人手就那麽多,抽出一百人當弓箭手就等於少了同等數量能沖鋒陷陣的士兵,兵力單薄的劣勢肯定體現無疑。

為什麽各個諸侯國不學晉國?這個的原因非常復雜,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得清楚。只能概括為兵源多寡、軍官素質的差距。

鄭軍不想致師,也就是出個人到陣前嘮嗑或邀請單挑都不想幹。

他們知道呂武沒有過來,晉國卻不止有呂武這麽位猛將兄,不是還有魏琦這位悍將嗎?

當然,晉國的“卿”不會輕易跟誰單挑,鄭人很明白這個道理。

鄭人現在最不想做的就是幹一些額外的事情來激怒晉人。

擺開陣勢交戰?只是在走一種符合禮儀規章的程序,跟幹一些事情來刻意激怒是兩回事。

晉軍率先將陣型布置完畢,沒有趁著鄭軍還在繼續列陣,給那麽殺上去。

“鄭人欲與我死戰?”士匄話是這麽說,一點緊張感都沒有。

他能得出那個結論,主要是鄭軍的士兵太過於安靜,反而顯得很不正常。

慢慢地,鄭軍的陣勢完成,一段鼓聲隨後響了起來,列在最前方的鄭軍戰車緩緩向前,後面的步兵在沉默中踏步跟上。

一聲招呼都不打,就要直接開戰?

士匄與魏琦對視了一眼,由士匄下令敲響戰鼓,命令軍隊出擊。

戰場之上立刻被馬蹄聲和腳步聲所充斥,過多的頻率使得聲音匯集變得喧嘩。

“執政家中何人出戰?”鄭君姬惲沒關注戰場,很好奇地問了這麽一句。

子駟有點沒反應過來,納悶這麽問是個什麽意思,答道:“子深位於陣前。”

鄭君姬惲“嘖嘖”了兩聲,評價道:“執政心志何其堅也。”

那個“子深”是子駟的繼承人。

而子駟的策略就是跟晉軍玩命,己方出戰部隊會全部拼光,能殺死多少晉軍則很不好說。

讓自己的繼承人去送死?無論子駟的策略是個什麽樣,起碼做到“公平公正”了。

既然子駟能讓自己的繼承人去打一場注定有去無回的戰爭,其余鄭國公族和貴族又有什麽話好說呢?他們再不願意也只能奉陪了。

戰前各自的陣型很整齊,開打之後就看雙方各編制的配合和調度,隊形則絕對不可能再保持整齊。

鄭軍很快發現晉軍的戰車發生大改變,也就是轉彎不用溜個大圈,還特麽能緊急刹車。

這一個發現讓舍身拼死的鄭人感到極度的吃驚。

只有這個時代的軍人才能明白那種戰車的存在意味著什麽,代表著隨時隨地能夠靈活機動,想要依靠以前的老經驗事先攔截不再可能,也就弄不清楚該在哪裏堵截,不知道敵軍的某乘戰車會從什麽角度沖上來。

出戰的是範氏的軍隊,能夠靈活機動的戰車則是采買自陰氏。

抱著決死信念出戰的鄭人,他們豁出去想要跟晉軍拼命,無奈地發現時代變了!

往往是鄭軍咬牙要跟正對面的晉軍玩命,側翼傳來了一陣大動靜,先是一乘晉軍戰車犁進來,隨後晉軍的步兵從戰車撞出的缺口殺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