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大事,真的大事!

呂武真心覺得頂級圈子挺亂的。

沒記錯的話?

範氏與郤氏有過很多摩擦,甚至還曾經不止一次爆發過實際的沖突。

當然!

同在一個圈子混,除非像是韓氏的韓厥遇事退讓,要不誰跟誰還沒點矛盾。

“這是欒書得罪士匄比較狠,導致範氏和郤氏走到一塊了?”呂武覺得這個可能性有點對半開。

他上一次跟著一塊南下,親眼親耳見證郤锜多次頂撞士燮。

不過,郤锜和士燮也不是爭了一次兩次,言語上的爭鋒不至於讓兩個大家族視為解不開的仇恨。

倒是欒書等士燮病了之後幹了一些相當不地道的事情。

其中包括立刻推中行偃上位。

再來是欒書還徹底剝奪了屬於範氏的邦交。

最狠的其實是欒書知道士燮要死之後,多次欺淩範氏。

士燮要是沒死,只能說是摩擦。

問題是士燮死了。

欒書就有點趁著範氏舉喪欺負人的意思了。

現在沒有任何家族受得了自家在辦喪事,卻有人來欺淩。

“中行偃是欒書的盟友,一下子就能當上軍佐。荀庚是中軍佐,士燮也是中軍佐,士匄覺得自己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呂武只能這麽想了。

事實就是欒書辦事不地道,硬扶著中行偃從什麽都不是,到一躍直接成為上軍佐。

一樣有個在中軍佐位置病逝的爹。

士匄肯定覺得自己憑什麽不如人?

更重要的是,範氏比起中行氏、智氏和荀氏的整體實力,其實範氏是要強那麽一丟丟的。

中行偃想玩公私分明,納賦連一個“師”都拉不出來。

這是一個“卿”該有的逼格嗎?

比特麽一個強一些的中等家族都要丟人啊!

說說!

士匄能服氣嗎???

其實,別說是士匄了,換作有同等情況的人,沒誰會感到服氣。

大堂內有一股油脂的味道。

不難聞。

聞起來會有些甜。

起初進來的呂武並沒在意,後來一看,看到了蠟燭。

春秋中葉就有蠟燭了?

當然有,青銅時代就對蠟展開了多種利用,同時也制造出了蠟燭。

只是非常昂貴。

一般是用油燈。

不然就幹脆燃燒火把。

今夜範氏特地用上了蠟燭。

郤至像是早知道呂武在場,進來後朝呂武打了個招呼,坐到了左側的第一張座位。

本來是坐在主位的士匄換了個位置,坐到了右邊第一個座位。

這樣一來,呂武總算明白自己被安排在右邊第二個座位是怎麽回事了。

“聽聞你今次出使,極為出彩?”郤至開了個話頭。

呂武不免看一眼士匄。

算起來,魯國的邦交處置權一直是由郤氏在負責,衛國那邊則是由範氏負責。

現在魏氏接過了魯國和衛國的邦交處置權。

郤氏這邊很難得,沒有蹦起來。

而範氏是因為士燮病逝,之前並沒有發聲。

沒有說什麽,不代表是範氏默認或許可魏氏接過衛國的邦交,還要看已經成為範氏族長的士匄是什麽態度。

士匄說道:“孫林父有內附晉國之盤算,魏氏知否?”

魏氏的事情,問呂武算什麽嘛。

呂武明顯的一愣,才說道:“此事未曾聽聞。”

士匄接下來就講了不少關於衛國的事情。

包括新任衛君衛衎的一些傳聞。

在士匄的嘴巴裏,衛君衛衎是一個挺荒唐的人,名聲上面非常差勁。

最為著名的就是衛君衛衎在自己的老爹(衛定公衛臧)死了之後,非但沒有半點的哀傷,甚至連裝模作樣都不幹,表現出了高興的態度。

“其母姜曾言,禍必出於其身,盼早亡,不受其屠戮。”士匄本來講得挺有興致,後來聲音越來越低。

臥槽!(一種姿勢)

會幹掉自己的母親?

哪怕不是生母,事情也挺大的!

現在的首腦可不是以後,兄弟相殘都少見,何況是弄死直系長輩。

作為晉國的“卿”,士匄的一句話幾乎是將衛君衛衎給安排得妥妥當當了。

呂武、郤至和士魴知道士匄為什麽會聲音越來越低。

病故的士燮為什麽死的?

不就是因為國內矛盾無法化解,甚至都壓不下去,心力交瘁又不想範氏遭殃,才抑郁而死的嗎?

士匄不免會有那麽點“觸景生情”的意思。

“諸國皆有難處,今非吉歲。”郤至臉上有些不明顯的苦澀。

他們已經聊了有一小會。

有酒有菜。

菜色很多其實是從老呂家給傳出來的。

準確的來說,是韓氏、魏氏和陰氏合辦的食肆給流傳出去。

現在的人們……主要還是貴族,他們要感謝呂武,要不哪來那麽多口腹之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