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妖刀(三)

Jelena之前還去找過折原臨也?

按時間來算的話,也就是昨天晚上才有可能……但是她從來沒和我提起過這件事情。

不過他們兩個的事情稍後再說。

現在最首要的,是趁幕後操縱者來沒有下令之前,處理掉面前的“罪歌”們。

不能對被寄宿者的身體造成過分的傷害,但又要阻攔他們接下來可能發動的攻擊,甚至還要盡可能地減少對店面現場的損壞——雖然墻上剛才已經被我砸出來一個人形的洞。

以我目前對異能力的操縱水平,做到以上幾點沒有問題。但這種微小的操作,需要集中全部的注意力才可以達成。

之前,哪怕是剛從復仇者監獄出來、身體脆弱得像張白紙的時候,我也可以憑借與生俱來的本能和那位大人後天的培養,輕松地置換出幾十米高的巨浪水墻,或者使用源自深海的壓力碾碎一切。

但直到幾個月前大阪事畢之後,才算徹底掌握了【V】的凍結式。

並不是後者比前者破壞力更強,而是比起直接置換和單純操縱海水,凍結式的要求更加艱難。

我對這種“進步”多少有點感覺。

比起如同災難降臨般地用大海摧毀眼前的一切,不會瞬間殺死敵人,而是為之留有一線生機的【悲憫】;不像野獸那樣一味追求力量上限,而是更偏向於縱向多樣擴張發展的【想象】;比起攻擊,更具有憐惜弱者心態的【守護】,這才是【V】的凍結式,真正想要告訴我的道理。

同時,也是我內心真正想要追求的東西。

對於兵器而言,這些多余的想法簡直毫無用處,宛如斑斕銹跡一樣,是會腐蝕自身鋒利的存在。

但對於人類而言,思考卻是他們文明發展至今極為重要的,生而為人必須要閱讀的一頁守誡。

所以我偶爾也會思考。

如果說異能力是內心的傷痕,那麽【V】的存在對我來說,又意味著什麽呢?

“Jelena、燕姬小姐,請你們先到桌子上避一下。”

在妹子們照做之後,我蹲下身,用手指輕輕地觸碰著被置換出來的,【V】的海面。

一如既往的,我至親的半身無比嫌棄地躲開了我的接觸,這是否也象征著我的內心在逃避著自己呢?

下一秒,透明低淺的平緩水層便開始以我為中心,瞬間擴張在整間咖啡廳裏。

然後,水平面被艱難地精細壓制著緩緩升起,在剛剛可以蓋過人們鞋面或腳踝的地方緩緩停住。

——降溫。

——凝固。

——停止。

不得不說,這種微小的操作真累人。

但效果是顯著的,那些自稱“罪歌”的被操縱者們,如今就這樣一動不動地被我凍結在原地。

令人奇怪的是,他們除了不斷重復著“愛你”“愛你”的循環背景音以外,完全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擊動作。

那他們忽然現身在這裏的意義是什麽?

愚蠢地選擇曝光自己的存在,然後就為了當場上演一二三木頭人?或者是花樣表白海選大會?

我狐疑地站直身體,試探性地向前走了幾步。

所有的“罪歌”們握在手裏的刀具,都跟著我的移動而同時轉移了方向——依舊直直地對準了我。

雖然現在已經沒辦法展開攻擊,但他們所表現出來的危險性比起之前卻絲毫不減。

“罪歌”們凝視著我這裏的熒紅雙眼眨也不眨,裏面全都是癡迷和瘋狂的渴望……甚至是饑餓。

這讓完全沒談過半次戀愛,卻一下子就C位出道腳踏三十幾條船的、海王候選人的我心裏難免有點發毛。

“那個……罪歌,”

在我開口的瞬間,所有重復呢喃著的愛語一瞬間消失了,店裏重回無聲安靜。

我對著那些望過來的熒紅色眼睛猶豫了片刻:這種情況到底是該稱呼對方先生還是小姐,畢竟老父親和大姐都一直教我對人要有禮貌。

然而最後還是選擇了直呼其名_(:з」∠)_

“多謝厚愛。先不說目前我沒有找伴的打算,你這種情況,我建議還是從正常的交往開始?”

我聽見折原臨也在背後小聲地“噗”了一下。

噗個毛線啊,感情被一群人拿著刀集體告白的不是你。

我憋著氣,並且回頭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與此同時,站位離我最近的一個小孩子忽然開口了,“那就讓我來愛你吧。”

“這種愛太過激了,正常來說告白應該拿著花而不是刀,順便一提如果帶的是鈴蘭和秋牡丹的話,我一般都是直接拒絕的不多考慮的。”

我頓了一下,“而且帶著刀……被拒絕的話難道是準備用刀來砍我?”

“說到底,你們只是在饞我的異能力吧?這樣的話我還是比較喜歡心意相通的戀愛關系……?”

“這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