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第2/3頁)

他的話音落下,自然又引了不少人的附和。而這有理有據的建議,還真讓人挑不出錯處來。

皇帝見一向與靖安王交好的花家都如何表態,眉目不由稍蹙,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花相,意味不明的嗯了一聲。良久之後,皇帝才看向唐喬正說道:“此時涉及到皇族,且是在宮中發生的,當將案件移交內廷處理。”

退朝之後,許楚並未急著離開,而是在盤龍柱後徘徊良久,直到花相自朝堂踱步而出,她才上前拱手行禮。

“相爺。”

花相看了一眼許楚,對一旁的同僚客套幾句而後與她往一旁行去,待到周圍官員漸漸少了,他才擡頭看了一眼許楚。

“許大人有何事不妨直說。”

許楚抿唇,心裏也清楚,現在的她是處於孤立無援的境地。畢竟,就算三法司有唐喬正等人附和她,可也僅限於這幾人罷了。而朝中大員,就連一直十分推崇蕭清朗的花相,都字字句句欲要將蕭清朗打入深淵,這對蕭清朗來說太過不利。

想到這裏,她甚至不再猶豫,徑直說道:“不知相爺如何看待王爺與三皇子一案?”

花相睇了她一眼,渾濁的眸中閃過一道暗光,不過言語上依舊是滴水不漏,“自然是以證據說話,本相雖然相信王爺,可也不會拿大周律法開玩笑。”

頓了頓,他又說道:“許大人,有時候眼見都不一定為實,所查的又豈能全然相信?本相的夫人年輕時總愛聽話本子,也時常說些有趣的給本相聽,就像是隋朝帝後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話本,當時她還頗為感慨。可本相卻知道,史書之上曾有記載,隋帝在年長之後曾數次寵幸宮婢,甚至將宮婢之子交由中宮撫養,最後使得其皇後郁郁而終。後來朝代更叠,各種版本的傳說流傳開來,就連史書之上對隋帝夫妻二人的之間的事情也有諸多爭執,就更別說是傳聞了。”

許楚聽著他意有所指的話,心裏十分恍惚,算不上混沌的腦子也越發清亮起來。她拱手說道:“花相所言極是,只是若要為了安穩而犧牲對天下立下過功勛的人,下官以為實在不妥。”

花相看了她良久,見她神情堅定,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話而生了動搖,不禁輕笑道:“這性子倒是執拗。罷了,若你真想要真相,本相倒是能提點你一下。承宗皇帝曾在長麗宮西南角建過一處畫閣,在恭順皇後搬入鳳棲宮後,那畫閣之下的水池幹涸,被喻為不祥之地,所以承宗皇帝就下令將那處畫閣封了。後來先帝,直到當今,都未曾再開啟那裏。你若能去瞧一瞧,許還能發現些意外的線索。”

許楚見他說的語焉不詳,心知作為老油條的花相是不想摻和到這場陰謀之中來。所謂明哲保身,她的確能理解,畢竟身在高位,所代表的從來都不只是自己一人。

於是,許楚見他提點自己到這一步,心裏也當真生了感激。她拱手道謝,而後目送花相離開。

離開朝堂之後,她徑直去了長麗宮。因為之前,她與蕭清朗追查密道一事的時候,曾得過皇帝的準許,所以長麗宮附近的守衛跟暗衛也不曾為難與她。

雖然她沒有長麗宮的圖紙,可是按著花相所說的西南角,她還當真發現了一處荒蕪之地。這裏枯草遍地,而且並不見任何拱門與入口,但卻能看到強後有幾棵直入雲天枝杈疏斜的枯樹,枯樹之後隱隱可見一樁二層樓閣。

她腦殼抽痛,可想到花相話裏有話的暗示,最終還是咬牙攀爬上了那堵墻。也得虧穿越來之後,她一直生活在鄉下,也曾多番去山裏幫著一些獵戶收屍,甚至是爬樹躲藏猛獸。否則此時面對一堵一人多高的墻的時候,她真可能會無可奈何。

在爬上墻頭之後,縱然她腦子有些暈眩,可是卻也不敢多發出半點響動,唯恐將看守著暗道那邊的侍衛跟暗衛吸引過來。

待到坐到墻頭,她深吸一口氣,直接閉著眼蹲身跳下去。在落地的瞬間,她趕忙向前踉蹌幾步卸掉些許力道,可縱然如此,那腳跟處依舊疼的難受。

很難想象皇宮之中會有如此淒涼之處,就連水池之中也滿是枯草,而地上腐敗的枯葉跟樹枝,處處可見,甚至還散發著些許惡臭。

若是平常時候,許楚必定還會感嘆一番,如此場景不難想象得出當初它興盛之時的模樣。想來承宗皇帝也曾憑欄而坐,看著碧波漣漣的池塘,望著層層跌宕的青蓮賞畫。

那時候,這裏想必也是花團錦簇,雲蒸霞蔚,珠圍翠繞美不勝收。而時過境遷,如今此處美景不在,唯有幹涸的池塘還彰顯著曾經的幾分雅致模樣。

許楚費力的將雜草撥開往樓閣走去,只不過是數百米的距離,卻讓她足足用了一刻鐘。而就只是一刻鐘,也已經讓她狼狽不堪,鞋底滿是泥濘,身上的官服也早已臟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