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實地調查

隨著這一樁事端落下帷幕,眾人驚懼也徹底變為了唏噓跟無奈。甚至,有家中貧困如張家之人,還對張超兄弟倆露出了不忍的神情。

自然,一直想要幫著張家兄弟倆說話的幾人,也不由噤聲了。卻不知該露出何等表情來,這事兒,別說他們沒遇到過,就是想都想不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不曾言語的劉兆氏忽然痛哭出聲,淒淒惶惶的撲向還散發著惡臭味道的棺槨之上。作為劉金山的未亡人,劉兆氏如此心痛也在情理之中。

雖然許楚無法理解,一對恩愛夫妻,為何還要納妾。可是卻並不妨礙,她因見劉兆氏痛哭難過而心中生出淡淡的酸澀。

“姑娘,既然那不是我家金山的頭,那我家金山的頭去了哪裏?”她淚流滿面撲跪在許楚跟前,哽咽著問道。

許楚看著她滿目期待,目光黯淡,片刻後抿唇說道:“此事,衙門必然會給你個交代……只是事出突然,我們還沒來得及仔細追查,所以還需要些時間。”

她不是神仙,不可能只憑借屍身就能抓到兇手,又或者稍作掐算就能找到被兇手割下的腦袋。

不過雖然無法確定,可她心裏卻對兇手的情況有了描畫。至於是否準確,就要等稍後查訪才能決斷了。

此時,周圍的村民聲音都低沉了下來,甚至有些早早就失了家中爺們的婦人,看到劉兆氏如此舉動,也跟著抹起了眼淚。曾經,家中爺們出事時候,她們也曾這般悲痛過。縱然過了這麽些年,早已習慣了,可一想起來卻還是難掩心頭酸楚。

因為少了頭顱,那劉金山的案子自然也就不算破了。同時,未能成全屍的他,按道理也無法順利下葬。

且不說劉兆氏哭的如何死去活來,最後昏死過去人事不知。就算是強忍著悲痛,未曾阻攔衙門官差將兒子屍首帶走的劉老爺,此時也踉蹌難立。要不是他家中頗為富裕,且有下人跟轎子,只怕就要當眾跌倒了。

回到衙門之後,蕭清朗先寫下一封親筆信,令暗衛快馬加鞭送往京城刑部。以免刑部在看到田縣令所送的案宗時,按著原本人證物證俱在的卷宗論處。

暗衛拿了信件離開之後,緩過神來的劉老爺也趕到了衙門中。

“劉老爺不必忐忑,此時只是有些問題要例行詢問一遍,你只管如實回答就是。”許楚見他如此年紀,卻要為兒子命案奔波,不由得有些憐憫起來。

想她與爹爹二人,又能好到哪裏去呢?隨時可能遇到的刺殺,深不見底的深淵,還有那不知藏身何處的幕後黑手,重重疊疊的讓人不得安寧。

如此一想,她的態度就松軟了幾分。

劉老爺拱手道謝,嘶啞著嗓音滄桑道:“事到如今,草民也沒什麽不可說的事情了。二位只管問,草民定不會隱瞞。”

聽他這麽表態,蕭清朗就頷首示意可以開始了。他看到許楚執筆後,就肅然開口。

“劉金山可有仇家?”

“劉家世代經商,向來信奉和氣生財,絕不會與人為敵。就算是一樁買賣不做,也不會與人結仇的。而到了金山這一代,除了一些眼紅他生意活絡的同行之外,並沒有招惹過別的是非。”

這點倒是與他們所了解到的一般無二,劉金山長袖善舞,又懂得察顏悅色,所以並未有過值得下殺手的仇家。而商場上,利益之爭,在商人之間並不少見,一般而言也不會為此痛下殺手。

“那劉金山後宅之中,妻妾關系可和睦?子嗣關系,是否友好?”

劉老爺嘆息一聲,“不瞞二位說,金山與我那兒媳關系甚好,成婚這麽多年都十分恩愛如膠似漆。他原本是沒有納妾的心思,只是我那兒媳賢惠,覺得生育了一個兒子就傷了根本,是在愧對劉家。所以,她就做主給金山納了身邊的陪嫁丫鬟做妾室。”

“她們二人自幼一同長大,性情都是極好的,日日一同繡花玩鬧,並未生過隔閡。而兩個兒子,也同是在倆人膝下長大,兄弟有愛,從未有過偏差。且劉家雖然有些家業,可沒有旁支挑撥,所以後宅關系也算簡單,不會因此出現齷齪繼而讓金山喪命。”

“就只說金山的妻妾常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兩個兒子又由我指導著學做生意,整日不理我的視線。所以他們都不會有那份能耐殺人,更別說雇兇殺人了。”

如此,也就排除了兇手是劉家人的懷疑了。

二人又詢問一番,最終排除了仇殺跟情殺的可能,將懷疑放在了劫財之上。

若是流竄作案,那劫財之後一般匪徒很少再取人命的。可是此案中卻生了人命,那極有可能是死者認識兇手,又或者能指認出兇手。

而旁的,他們卻暫且不敢下結論。

二人將這些猜測一一記錄下來,然後起身離開廳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