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疑案重查

“呵,田縣令當真是辦的好案,竟然如此糊塗!”蕭清朗將案宗丟在桌上,眸光冷清的看向田縣令。他雖然沒有勃然大怒,卻也讓田縣令感到了巨大的壓迫感,以至於瞬間就冷汗直冒。

田縣令趕忙跪地,哭喪著臉說道:“王爺容稟,實在是人證物證都在,而且古順峰自個也招供了,所以下官才判的案啊。”

沒等他說完,蕭清朗就狠狠的將案宗丟棄到他跟前,冷聲道:“根據官差抓住古順峰的描述來看,其當時正在回家的路上,且身上並未攜帶衣物用具,可對?”

田縣令僵硬的跪在地上,點點頭不敢質疑蕭清朗的問話。

蕭清朗見他對此心知肚明,更是氣到冷笑,“可是,在他被抓時候,身上卻並無沾染血跡,也沒噴濺的血跡。衣袖跟手上都十分幹凈!你且說說,他是如何做到不被噴到一滴血,就能反復砍剁死者的脖頸,將人活生生的砍頭的?”

田縣令剛剛的冷汗,隨著蕭清朗的責問聲,直接成了汗如雨下。他惶恐的磕了頭,猶豫著說道:“據古順峰所說,他將頭丟盡湖裏以後,曾清洗過雙手,或許那個時候他將身上的血跡洗去也是可能的......”

雖然這般狡辯著,不過他自個也知道這個說法有些立不住腳,自然的底氣就十分不足了。

蕭清朗波瀾不驚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冷意,他擰眉氣急而笑道:“你倒是會尋說辭,按你這麽說的話,那本王豈不是還要誇贊你思慮周全?”

田縣令並不是傻得,一聽這話,趕忙連連磕頭告罪。

“是下官辦案心切,出了岔子,還請王爺給下官個機會,讓下官將功贖罪繼續查辦此案。”

蕭清朗目光沉沉的看著他,半晌後才面色肅然道:“此事本王暫且記下,待到此案了結之後,對你再做處置。”

本來已經面無人色的田縣令聞言,語不成句的應著是,再也不敢有一絲僥幸跟狡辯。等到確定此時王爺不會讓人將自己拖出去後,他還心有余悸的擦了一把流到下顎處的冷汗。

斥責歸斥責,此案內有疑點,要想重新追查,自然要仔細研究案宗中的各種細節。而就算那些看似正常之處,也要重新推敲。

而得了消息的眾人,此時各自心裏也都只打鼓......

雖然那事兒不見得是冤案,而且那古順峰也已經招認了殺人劫財的罪行。可是,一想到王爺為此傳召他們,幾人心裏就不免忐忑起來。難道,這事兒真有不對勁的地方?

古順峰一家四口的卷宗極為簡單,並沒有任何可疑之處。且其祖上三代,皆為清白之身,並沒有招惹過官司。

據卷宗記載,古順峰本名古大朗,十二歲時候,隨村中青年入京謀生,然後入了鮮味居做雜役。在十五歲那年,後廚掌勺師傅見他為人踏實,所以就開始教他做菜。三年後出師,因為廚藝高超而且時常推陳出新,所以漸漸成了鮮味居第一大廚。在京城十六年,他不僅娶了師傅的女兒做妻,且還生育了一雙兒女,日子過得十分愜意。

就在前年,在為師傅養老送終之後,他攜帶家眷回鄉,置辦下了如一樓的生意。雖然那館子在鎮上,卻因為味道好,吸引了不少人去,可以說家裏頗為富裕。

而那個指認了古順峰的村民,在卷宗上似乎也並無異樣。他到是土生土長的本地村民,名為張存財平日裏靠著種田為生,待到農閑時候,則會外出尋些零活兒掙錢貼補家用。相較於古順峰豐富的經歷,他的背景跟資料不可謂不是缺乏可陳。

至於那對以擺渡為生的兄弟張超跟張屯二人,卷宗記錄就更加簡單了。二人身上都有些殘疾,所以至今未曾娶親,加上母親早逝,所以這麽三幾十年都是與父親相依為命,靠著家中的破船為生。二十天之前,二人的老父親病逝,在鄉親鄰裏的幫助下,才勉強將人下葬。

按著二人所言,是老父親下葬後第二天,倆人到縣城購買香燭黃紙時候,聽說了衙門張貼了懸賞的告示。說是有個殺人犯,把被殺者的腦袋扔進了他們常擺渡的那條河裏,而後倆人就沒日沒夜的開始打撈,終於在第四日撈出了一顆腦袋。

而死者劉金山的交際,則要復雜很多。他本就是個珠寶販子,上到富貴人家,下到商戶之家,但凡能買他金銀首飾的人,他都有所交往。

據案宗記載,他當日是從州城采購了一批新款式的首飾發簪往縣城走,在半道上時候就遇害了。而身上的首飾,也盡數失蹤,只有古順峰身上搜出來的一支金簪,確定是他新從州城進來的款式。

而其家人之所以認出了他,也是因為他左腿之上有一塊胎記的身體特征。

不知外面官差跟衙役各懷心思的蕭清朗跟許楚,先後看過卷宗跟幾次審問古順峰所說的供詞後,心裏對此案也就稍有推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