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詭異亮光

要不是許楚來的及時,只怕屍體入了停屍房,而蹀躞帶等一幹證物送入衙門後,就再難有此判斷。

一則蹀躞帶顏色為深棕色,不易發現內裏縫隙中隱藏的血跡,二則血跡幹涸後常會被忽略過去。

李仵作輕嘆一聲,羞愧的對蕭清朗跟許勤和說道:“是草民大意了,只查看了屍體四周痕跡,卻忽略了最該查看的可疑跡狀。”

蕭清朗略略沉吟,點頭說道:“日後謹記,要知道仵作所做的結論,對推案斷案有這直接的影響。若有差池,或許就會造成一樁冤案,讓兇手逍遙法外……”

許楚看了一眼神情淡定肅然訓誡李仵作的蕭清朗,卻並不覺得有什麽違和。倒並非關於身份地位,而是因為那份讓人難以忽視的冷靜跟他渾身散發的嚴肅專注模樣。

不得不說,年紀並不算大的蕭清朗,的確有一種能震懾人心,讓人信服的氣質。

不過她並不在意那些,而是直接走到劉讓莫的屍體跟前查看。只見那屍體果然如李仵作所言,所有的特征都符合自縊無誤。不過她過來,也並非要質疑李仵作的結論,而是特地查看了一番劉讓莫的雙手。

只見他手上沒有任何抓傷,且衣服整齊發式幹凈,並沒有任何因宋德容的掙紮而造成的淩亂或是劃傷之處。

“劉讓莫手掌上並無損傷,渾身上下也無出血之處,可見他並非勒緊宋德容脖頸處的腰帶之人。”

說到此處後,她眉心一跳,忽然看向蕭清朗說道:“宋德容的確是被人勒死的,可是勒死他的卻並非同在監牢中關押著的劉讓莫。而是另有其人,劉讓莫充其量只是幫兇而已。”

蕭清朗目光幽深,也不管旁人面上露出的疑惑跟錯愕,直接頷首示意她繼續說。

一旁李仵作有些驚訝,有些目瞪口呆的問道:“這……這從何說起?牢房內外都有專門把手,且劉宋二人的對面監牢也關押著人,不遠處還有劉夫人等多位暫時同押的女眷……要說有外人行兇,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要不是這樣,他也不會遲疑那麽久不敢下結論。

許楚重新蹲下身去,擡起劉讓莫的手說道:“諸位請看,劉讓莫的手上沒有任何傷痕。而且,手掌上也沒有損傷。”

“死者宋德容脖頸上卻並沒有破損,更不曾流血。由此不難推斷,這血跡應該是兇手所留。加上蹀躞帶的裝飾玉石有顆有斷裂尖銳處,所以我暫且臆測兇手的手掌應該被碎玉劃傷,所以在蹀躞帶玉石縫隙中留下了血跡。”

“而宋德容喉下勒痕平卻極深,黑黯色,不起於耳後發際,不交於喉下。這些特征,都證明他是被人隔物勒死的。而隔得,便是牢門的柵欄。正是如此,才會在他後背跟後項處有摁傷。”

許楚見還有人將信將疑,只得繼續分析道:“正常而言,一個人被勒住脖頸時候,都會本能的掙紮,抓撓勒住自己脖頸的繩索腰帶等物。避無可避的,便會造成脖頸抓傷,亦或是指甲損傷手指破損。而在掙紮過程中,他的腦袋必然會四下晃動,如果兇手真的是同在監牢中的劉讓莫,那在扭動過程中,倆人必然會頭發散亂,衣服淩亂。可現在諸位看到的,卻並非如此。”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當時劉讓莫協助外人拽下宋德容的腰帶,並且控制住起雙手,任由監牢之外的人將他勒死。這也是為何,他手腕之上會有淤傷,且監牢的柵欄四周,腳下會有掙紮痕跡。”

“勞煩,將燈拿近一些。”許楚擡頭對著一名衙役吩咐道。

那衙役不敢耽擱,趕忙將手中的燈盞送到許楚眼前。隨著他的動作,眾人將屍體上的情況,乃至手腕淤青看的都格外明顯了。

“觀其瘀傷情況,呈現青紫色,而且腫脹情況沒有詫異。幾乎可以斷定為,傷痕是同時留下的。這一點,也恰恰佐證了剛剛我的推測。”

“可是,那怎麽可能沒人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進出監牢肆意行兇,且對面還關押著犯人。他是怎麽做到的?莫非是鬼怪不成?”

許楚看了一眼那人,抿唇道:“如果想知道這個,就勞煩幾位將手中燈籠燭火熄滅。”

眾人面面相覷,有些不知所措,最後還是蕭清朗率先讓魏廣將手中燭火熄滅,才讓大家接連滅了手上亮光。

“此時,諸位可能清楚的看到對面牢中的人?”黑暗中,只有許楚冷清的聲音響起。

若說剛剛進入獄中大門的過道時候,是昏暗一片,讓人看不清遠處。那監牢之內,就足以稱得上燈下黑了。墻壁上的燈盞,似有似無,只能隱隱的有個亮兒。

“按著許大人所說,對面監牢中的人多少都中了些迷藥,雖然不嚴重卻也有些昏昏欲睡之感。加上四周極暗,讓他們無法看清,所以不知道對面的劉讓莫跟宋德容遭遇了什麽,也是正常。甚至,因為想不到有人會當眾行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