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追究到底

而等她站直身體後,那種讓人心慌意亂的恐懼,竟然還不曾消除。這讓王狗子越發懼怕起來,再聯想到之前抓住自個的官差曾說,什麽女仵作是陰司判官,那豈不是說她能通鬼神?

想到這裏的時候,王狗子就更加後悔了,好端端的怎得就鬼迷心竅非得來劉府找便宜?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感到肩頭一涼,旋即看到那柄寒光森森的佩刀貼著肉皮壓在他身上。

頓時之間,他就打了個冷顫,再不敢狡辯,哭嚎著往下縮起了身子,“大哥饒命,大哥饒命啊,我不是有意要那女人的性命的。當時她喊了一聲,我情急之下就想按住她,哪知道她性子那麽潑辣,竟然上來就咬了我一口。”

“我一疼,就下意識的推了她一把,讓她撞了一下假山而已。我發誓,我真的沒有殺她。”現在的他,哪裏敢有半點謊話,唯恐自己說的晚一點,那刀子就割破自己的脖子。

其實魏廣之所以突然發難,到並非是想要詐他的話。不過是因為看到自家王爺因許楚手指摸索這王狗子的肩膀,而臉色發黑,才想到這個法子挽救一下。

王爺對許楚素來寬宥,可對自個就不一定了。前幾日魏延還曾說,生了醋意的男子,最是沒道理可講。尤其是像王爺這般,二十年來未在情愛之事上開竅的人,乍一開竅,他們當差的可就得仔細著些了。

許楚檢驗男屍,甭管是光著的,還是查看下體,那他們沒辦法阻攔。不過對於活人,那就有些招數了。

不過如此一來,倒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

許楚見案子明朗了,才面向蕭清朗跟許勤和行禮道:“王爺,大人,眼下人證物證還有疑犯供述皆全,還請王爺跟大人定奪。”

蕭清朗見她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心裏頗覺的有些好笑。怎得以前,他就沒發現小楚如此小心眼?用腎臟跟剖屍嚇唬了一番張芙兒不算,如今又要秋後算賬了。

不過對於她的小心思,蕭清朗卻並不反感,倒而覺得心裏越發喜歡起來。他就喜歡她這般,不會矯揉造作,更不會假意寬容而展示過度的善良。

蕭清朗對著許勤和頷首示意,隨後,許勤和凝聲問道:“王狗子,你推搡邱家小姐,另其因撞到假山石頭而造成腎臟損傷死亡,此事你可認罪?”

王狗子腦子嗡嗡作響,驚恐的往前跪著挪了挪身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小的認罪,認罪……”

他是真後悔啊,好端端的來淌渾水。至於死的那人,是婢女還是小姐,又有什麽區別。左右,他都得不了好了。

一旁有衙門新招的文書將案情記錄下來,而後取了供詞讓王狗子畫押。

“王狗子殺人罪名確鑿無疑,念其為意外殺人,所以判為秋後處斬。”

一句話落下,王狗子徹底昏死過去,連被官差拖走都不曾醒來。而他剛剛癱跪著的青石地板上,還有一陣水漬,是何汙穢自然不用多說。

“劉文書,稍後你將卷宗整理好,送報刑部復審。”

然而沒等眾人松一口氣的時候,卻見許楚再度行禮開口,“大人,既然邱家小姐被殺一案了結。那大人是否可斷另一樁官司了?”

許勤和疑惑的擡頭,詢問道:“許姑娘說的是……?”

“自然是我被人汙蔑,以邪術殺人之事。大周律的誣陷之罪,輕則由官府斥責,公告四鄰。重則行杖刑,以儆效尤。不知張小姐在大人面前誣陷我殺人,且一口咬定我會邪術,繼而誣告我之事,大人可否能為我做主?”

本來還因為逃過一劫而慶幸的張芙兒,滿臉淚痕的呆滯著看向許楚,似是十分意外。

而一旁剛剛與張芙兒一同指認許楚的閨秀們,此時也盡數噤聲,生怕被許楚遷怒上。

這女人太可怕了,根本就不是她們能招惹的起的。一言不合就剖屍,還敢將那屍體裏的臟器都取出來。

只要一想到她神情淡淡的拿著那腎臟查看的模樣,一眾閨秀好不容易緩過來的臉色,就再度褪去血色蒼白一片。更有甚至,又開了新一輪的幹嘔。

其實還能嘔出什麽來呢?根本就只覺得滿嘴苦味,把黃膽都給吐出來了。

許勤和愣了一下,見許楚神情不似開玩笑的樣子,於是詢問道:“許姑娘的意思是……?”

對待錦州城的恩人,態度如何和善,他都不會覺得麻煩,更不會覺得掉身價。畢竟,如果沒有許楚,那就解不開白骨案跟銅礦案,自然也不會引得王爺來錦州城,更不會讓王爺察覺這些案子背後的不同。

“自然是求大人做主,按大周律還民女一個清白。”許楚說的自然,一本正經的似乎不含一絲怨懟。

許勤和也算是善於察言觀色,否則也不可能在那些人囚禁的這些年裏,苟延殘喘的活著。所以,他在看出許楚是真想要追究後,沉吟片刻,直接看向張芙兒,冷聲呵斥道:“張芙,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