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挑撥離間

其實這樣也好,許楚待王爺情深義重,王爺自然也值得為她加快布局。

也不知宋德容是如何做到的,一番大義滅親之後,當真的了微服私訪的欽差袁大人的青眼。甚至,一度讓袁大人為他寫了請功的折子。

如此一來,宋德容這個被人當作笑柄的官員,搖身一變竟然也在朝廷諸位大臣跟前掛上了號。以至於,皇上親口贊嘆他的大義稟然。

然而,就在他自得的時候,整個錦州城,誰都不曾料到,剛剛出獄的雙娘也就是張肖氏,竟然冒死攔下將要離去的袁大人。並且,以血做筆,寫下狀告宋德容的狀紙。

好似隨著張三死訊的傳來,還有張仇失蹤的消息,強撐著她的那口氣也徹底敗了。

聽到張肖氏字字啼血的狀告,袁大人心裏無端升起了惱怒。當初,他信誓旦旦的向皇上舉薦,還一力支持讓宋德容取代許勤和為知府。

可還未等他心中因發現一名剛正不阿的官員而欣慰時候,突然就冒出一個告他以權謀私,殘害同僚的狀子。且字字句句,條理分明,極有依據。

在錦州城的街道之上,左右都是圍觀的百姓。他們或是驚奇於那婦人居然跪拜一個看似並不起眼的胖富人,又驚愕與那富家老爺竟然是微服考核各地政績的欽差大老爺。

於是,本來還可能被宋德容壓下的情況,徹底失了控制。至少,對於袁大人來說,他就不會輕易放過此事。

不遠處的酒樓臨窗的雅間上,一男一女並肩而立。

“這是要下刀了?”許楚不動聲色的將他指尖夾著的姜糖含進嘴裏,吐字不清的說道,“可是張肖氏不是應該恨死你了麽,怎會這麽聽你的話?”

蕭清朗輕笑一聲,眼底剛剛聚集的冰冷消褪,說道:“若說恨意,她最恨的自然是罪魁禍首。”

“當年劫運糧草的責罰,本該由宋德容一力承擔。偏生,真正的宋德容得了消息,說有人發現了那些匪徒的巢穴所在。且不論那宋德容是何心思,一意孤行的帶了幾名捕快衙役前去查探。只說後來,他跟肖華身死後,假宋德容上台,並將罪責全部推到了肖華身上。”蕭清朗聲音沉穩,眯眼注視著街上的人,繼續冷聲說道,“如此便導致肖華匆匆下葬,既無嘉獎,也無靈牌。反倒是捉拿匪徒有功的宋德容,得了嘉獎,且被提攜稱為通判。”

“若是我沒有猜錯,當時那所謂的匪徒,本來就是假宋德容自導自演的一場好戲。甚至,當時身死的人,都是被他所殺。這事兒她們雖然沒有根據,可我猜測楊姨娘跟張肖氏,定然是發現了什麽端倪。”

“是張三?”許楚挑眉看過去。

蕭清朗聞言,頷首道:“張三做梁上君並非一日,縱然搖身一變因楊姨娘而跟宋德容沾親帶故了,也從沒想過收斂習性。所以,他發現宋德容甚至錦州城官場的秘密,也不足為奇。”

張三並不是什麽硬骨頭,況且聽到看守他的人說,如今宋大人跟劉大人都倒黴了。京城派來的袁大人,正整頓官場,大魚小蝦的捉了許多了。

如此一來,早已心緒不穩的他,就更惶恐起來。要是他自認為拿捏著短處可隨意讓他當靠山的人都自身難保了,那他豈不是更危險?

就在他心裏恍恍惚惚的時候,卻見兩名黑臉的侍衛手上拖著一具血淋淋的屍體從跟前走過。那屍體,早就皮開肉綻,每拖拽一次,就能留下一灘鮮血。

偏生,他擡頭時候,正好瞧到那死人血肉模糊的臉,跟一雙空洞洞的沒了眼珠子的眼睛。

他當即驚叫一聲,連連後退,瑟縮的躲在了角落裏。

同樣,與他一墻之隔早已死志的金福,此時情況也並不太好。

金福原本就不想再活著,可更不想在這種恐怖的狀態下苟活。他想過自殺,奈何對方看得太緊,未等他死去就已經被救治活過來。

一而再再而三的幾回,倒是讓他求死的念頭消散了許多。甚至,已經不敢再試圖自盡了。

暗衛本就是極為厲害的殺人利器。更何況,他們是跟隨在蕭清朗身邊的,許多時候,要幫著處理刑獄中的頑囚。所以,手段不少,也正是如此,才讓蕭清朗的名聲好壞參半。

這般念起來,小小的張三跟金福,哪裏真能扛得過去?

於是,被完全嚇呆了的張三跟金福二人,看著淬不及防就被拖拽來的屍體,尖叫著拍打牢門,鼻涕橫流的喊道:“我說我說,我知道宋大人跟劉大人有個名冊……”

原本還想硬撐一會兒金福,此時也臉色大變。他作為金漫山想心腹多年,自然知道的比張三要多許多。

錦州城說是被朝廷管轄,還不如說早已落入他人之手。至少,州城中的上下官員,無一例外的聽命於那人,甚至為著自家老爺一路行著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