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酒後訴情

“只有明珠是好的,給我酒喝。”她將蕭明珠推開,見蕭明珠倚在凳子上打起了迷糊,才揉著眼控訴起來,“明珠都知道你京城裏有心上人,又何必招惹我!”

大概真的是醉了,她只管把心裏憋著的感情吐出來。

蕭清朗就算再遲鈍,稍加猜測也弄清楚了許楚態度突變的來龍去脈。他無奈嘆息一聲,看來讓花無病前來的事情刻不容緩了......

他掃了一眼楚大娘,只見楚大娘一個激靈,趕忙起身扶著醉的迷迷糊糊的蕭明珠起來小聲哄起來。好在蕭明珠雖然迷糊,可酒品還算不錯,見是楚大娘而非旁人,也有放心的任由她扶著回房去了。

另一桌侍衛見狀,趕忙席卷了桌上的酒菜,連聲對蕭清朗拱手道:“屬下吃飽了,先去換下當值的兄弟們用飯。”

蕭清朗點頭,揮手讓人自行安排。直到廳堂之上,只余下遠遠站開的背景板魏廣,他才伸手將許楚手裏的酒壺跟酒盞取下。任由她憤憤的小眼神看著,只笑著舀了一碗清口的清湯遞過去,柔聲哄道:“莫聽明珠說,你要是有什麽想知道的,直接問我便是。”

許楚腦子嗡嗡的亂成一團,不容易才消化了蕭清朗的話,這才抿著嘴直白的問道:“京城都知道你曾經愛慕一位驗官獨女......你還為了她生過重病,甚至置公務於不顧!”

蕭清朗邊哄著她喝湯邊啞然挑眉,這話是從何說起的。當初他的確是看重那女子的驗屍之能,還曾想過將王府辛密托付,可愛慕之事又從何談起?

當初他對那女子未嘗沒有利用的心理,以此讓兩位兄長不再時時刻刻盯著他娶王妃之事罷了。後來那女子遠嫁他鄉,他也只是吩咐人準備了禮物恭賀。

“當初我是生病,卻並非是因為兒女情長之事,而是當時我母妃的陵寢出現異樣,我不得不暗中查探。”有些話,蕭清朗無法對許楚言明,只能模棱兩可的解釋道,“除你之外,我何曾對旁人用心?”

他這話根本就是赤/裸裸的表白了,以至於醉酒的許楚越發的呆滯想不清明。

喝了幾口熱湯後,許楚顯然安靜了許多,也不知是因為蕭清朗的解釋還是她自己倦意升起的緣故。

此時外面鞭炮聲再次響起,恍若白晝。驚的許楚倏然瞪大了眼睛,探頭往窗口瞧過去,卻見透過窗戶可見外面黑沉的夜幕一陣光彩。

是辭舊迎新的鞭炮跟花火,往年時候,這等熱鬧場景只能去蒼巖縣城才能看到。卻不想如今擡頭就瞧見了。

“公子,可要一起放炮仗?”許楚揉了揉眼睛,也不知是否聽到炮竹聲中蕭清朗的那句滿含溫柔的告白。

蕭清朗見她身體歪歪斜斜的想要往外走,嘆口氣上前扶住,“我帶你去。”

宅子裏其實並沒有準備炮仗花火,好在蕭清朗算得上知情知趣,大手一揮就讓人以重金前去街上百姓家購置些鞭炮花火而來。

四下光亮忽明忽暗,花火搖曳在天際綻放。腦子越發遲鈍的許楚只一側目,就看到那火光映襯著的溫潤容顏,當真是面如冠玉,如夢如幻。

她動了動身子,就跟受了蠱惑似的,靠近那張俊臉。然而就在雙手搭在那人肩頭時候,胃中突然一陣翻滾,她就一頭紮在青竹氣息的懷裏嘔吐出來。

所有的旖旎戛然而止,就只剩下斜靠在蕭清朗懷裏面色潮紅的人,還有衣裾上沾染了酒氣的穢物。

蕭清朗臉上的笑意一僵,低頭看著許楚無辜的睡顏,然後淡若流雲的看向遠處。

寒風吹過,外面是辭舊迎新鞭炮不斷的喧囂。而許楚身邊確實一片靜謐,大概是風過吹到她臉頰感到有些刺痛,她下意識的往蛇年溫暖的懷裏鉆了鉆,嘴上還呢喃嘟囔著什麽。

蕭清朗動作一頓,細細探聽,卻聽到那人滿足的咂嘴道:“爹爹說得對,曬過的被子就是暖和。”過了片刻,也不知是不是耳邊那強有力的心跳擾了她的清夢,她不由又咕噥了幾句,還不滿的蹭了好幾下,直到尋到個舒坦的姿勢才心滿意足。

蕭清朗啞然一瞬,無聲笑著搖頭。他原以為她那般喝酒,大抵是有些酒量的,或是甚至自己醉酒的狀態。卻沒想到,一貫冷情的她,在醉酒後竟然如此磨人......

整夜宿醉,直到透過窗欞漏下滿屋明亮,才使得許楚呆滯著坐起來。她揉了揉有些腫脹難受的腦袋,剛要起身,就見楚大娘坐靠在床沿處打著瞌睡。

許楚目光落在她身上,見她衣著依舊是昨夜所穿的,很顯然,為著照顧自己,她一/夜不曾休息。她心裏有些不落意,緩緩起身將狐裘披在了楚大娘身上。

就在她動作的時候,楚大娘也醒過來了,瞧見許楚已經起身,這才笑著說道:“姑娘起來了?”

“昨夜你喝多了北泉釀,不過已經吐過一場了,我想應該不會太過難受了吧。”她說著,就伸手探了探許楚的邁向,“風寒大好,酒力消退。等會兒我再給姑娘熬碗醒酒湯,定不會讓你頭腦發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