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再有,姑娘體內陰寒頗重,素日若要出入那些地方,切要及時飲用三神湯或是驅邪藥丸。”

她說的嚴肅,全然不同於剛剛進門時候的模樣。讓蕭清朗不自覺的跟著蹙眉鄭重起來,“可嚴重?”

“嚴重倒也不嚴重,反正有我在,定然不影響公子的好事兒。”說完,她還擠眉弄眼的故意看了倆人好幾眼。

冷凝的氣氛瞬間就被打破,許楚不由炯炯有神的想到,怕是這位大娘是猴子請來搞笑的吧......

“醒了,我去給姑娘熬藥,至於姑娘的落枕就要拜托給公子了。”楚大娘收了自個小小的藥箱,只留下一瓶藥膏,然後擠眉弄眼一番就離開了。只留下許楚,臉色漲紅羞憤的不敢看人。

“公子,楚大娘說讓屬下送些熱水來......不知道屬下方不方便進去?”魏廣猶豫著在門外問道,那直板的身子,絲毫沒有僭越的動作。

不用想也知道,怕是那位楚大娘跟他說了什麽曖/昧的話。否則,依著他的性子,也不至於開口說的如此含蓄。

蕭清朗嘆口氣,頗為無力的讓人將熱水送進屋。正要開口,卻見魏廣一副受驚模樣連連後退離開,臨出門時候,還格外體貼的關上了房門。使得蕭清朗張張嘴,半晌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果然,只要楚大娘來了,魏廣就會變得不正常了。

“你先別動,落枕後若不能按揉通那根大筋,就得還難受多日。”蕭清朗熟練的將許楚屋裏的布巾浸濕,而後擰幹,趁著布巾還散發著熱氣兒直接敷在了許楚脖頸一側。

稍燙帶著水汽的溫度從脖頸間蔓延,莫名的就將許楚光潔如玉的白皙脖子也騰成了粉紅色。

蕭清朗的目光落在她脖頸上,一時之間卻也不知在想些什麽。知道許楚反手想要抓住布巾時候,才讓他回過神來。只是,他微微眯眼,看著光滑纖細的脖子輕聲說道:“別亂動。”

雖然他極快的演示住了情緒,再次將有些涼意的布巾投入水中擰幹。可剛剛那粉嫩的脖子,還有因著水漬打濕衣服而微微帖服在身上勾勒的曖/昧曲線,還是讓他有些恍惚。

他不是色/欲熏心之人,也不是注重享樂的人,可每每遇到許楚,就好似無法克制一般。

這般忙活了半刻鐘,蕭清朗才取了藥膏倒在手上,而後敷在許楚脖頸上再次用力。此時,欲哭無淚的許楚,也漸漸接受了現實,雖然依舊用手臂遮著臉頰,可卻再沒試圖自己塗藥了。

蕭清朗見她安靜下來,眉頭舒展開來,心中甚是愉悅。以前從來沒發現過,逗弄女子竟然是這般歡喜的事情。大抵,在遇見她之前,那些被自己視為洪水猛獸的閨秀女子,在自己心中的印象不過是矯情造作的。

所以,與眾不同的許楚,就算是眉眼之間的羞澀都能深深鐫刻在自己心頭。想到這裏,他微微勾唇低頭看了一眼許楚,卻見她低垂著眉目,唯有整齊纖長的睫毛微微抖動。

也不知是想到了何處,他漆黑冷寂的眼眸中,也渲染出許多笑意。若是有一日能將他帶到皇兄跟皇嫂跟前,卻不知會擦出怎般火花。

甚至不用深思,他也能想象得到,許楚一本正經的在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之中淡然的講著屍體情況。大概會驚起一灘鷗鷺?

等許楚強忍著心悸冷靜下來時候,就已經感受到藥膏的溫熱滲入到了肌膚之中,片刻之後酸痛腫脹的難受也輕了許多。甚至,她都可以慢慢的扭動脖子了。

“這藥膏當真好用。”許楚有些驚喜的開口,刻意避開脖子上麻酥酥癢癢的觸感,恭維道,“公子的東西果然是極好的。”

蕭清朗收了手,而後取了布巾在水盆中徑自洗幹凈。這才默然笑道:“楚大娘擅長醫術,就是性情古怪了一些,你若覺得合適就讓她跟在身邊。”頓了頓,或許是想起許楚不習慣被人服侍,索性他接著說道,“她曾是內廷醫官,也兼管著內廷驗屍之事,常常接觸宮廷之內各種兇殺手段,包括鶴頂紅跟押不蘆之事。你若是感興趣可多問問她,只當是有備無患。”

許楚聞言,想起了自己經手的幾宗案子,而且顯然爹爹極有可能是因著那些案子才一直沒有消息。雖然現在看起來,爹爹尚在人世也未遇害,可以後呢?

所以略作思索,她就點頭,真摯道:“多謝公子費心。”

早在昨日張有為遲疑讓她解剖驗屍的時候,她就突然想明白了,蕭清朗這個王爺暗中為自己做的一切。包括她所有驚世駭俗的驗屍手段,還有......她尋父的私事。

她細細回味著蕭清朗的所有舉動跟安排,無論是包容還是縱容,放到平常時候,又有誰肯為她如此費神?就算是衙門中交好的公差,怕也不過會在嘴上安慰幾句,哪裏肯冒著風險頂著世俗壓力行事?